我悄无声息睁开眼,视线被一片晦暗遮住。
冯斯乾撂下碗,“没堵住吗。”
“堵住了,不过被一伙特别厉害的保镖截胡了,对方包下一艘货轮,咱们的人措手不及。”
冯斯乾从床边起身,走向窗台,“愿意冒险拉他一把,无非出于利益和私情。”
何江说,“身手相当过硬,把我们的保镖全干趴下了,像专业训练过的打手。”
冯斯乾倒了一杯红酒,转动着高脚托,“看来,他背景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
何江说,“白喆联系您去橡山,可保镖传话,那伙人只接走林宗易,并没发现白喆。”
冯斯乾看向何江,许久他喝了一口酒,神情高深莫测,“对方派出两拨手下,一拨掩护林宗易,一拨绑了白喆。”
何江眼神瞟向我,“到底有什么弯弯绕绕,只有韩小姐心知肚明了。”
冯斯乾面无表情放下杯子,“你出去。”
何江退下,冯斯乾走回床头,他伫立了片刻,掀开盖在我头上的被子。
我没来得及闭上眼,恰好与他四目相视,冯斯乾脸色平静深沉。
“韩卿,放虎归山的后果你明白吗。我算计了他一局,在这一局中,我砍断他最致命的根,他因此丧失了一切。一旦后面反扑,谁也猜不出他会怎样报复。”
我不由自主握拳。
冯斯乾没有强行逼迫我,他转身往门口走去,我朝他背后说,“郑寅真的是自己摔死的,和林宗易无关。尸检结果你也不信吗?”
他顿时驻足,回头望着我,“他投奔了什么人,你了解吗。”
这么紧急出动,而且在风口浪尖上,能耐不是一般大,势力网不是一般广。
绝对是蟒叔,白喆当时也劝林宗易求他出面,说不准能平息这次灾难。
如果我吐出这个人,周德元这边死咬不放,蟒叔很可能嫌应付太麻烦,撤手不管了。
我摇头,“我不了解,他一直防备我给你通风报信,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怎么会告诉我。”
冯斯乾不声不响,洞悉着我的真假,他审视我良久,没再多问,吩咐走廊上等候的保姆,“照顾韩小姐。”
保姆问,“您不休息吗,有应酬?”
冯斯乾揉了揉太阳穴,“忙公务,有事找我。”他说完便迈入隔壁书房。
保姆虚掩住卧室门,坐在沙发上守着。
我翻了个身,背对大门,眺望窗外的雨。
转天早晨我要离开,正好撞上保姆买菜回来,她问我是出门吗,我没理会,径直越过她,她追上,“韩小姐,中午吃酱鸭,先生说您爱吃鸭子。”
压根谈不上爱吃,是我去年刚接近冯斯乾的时候胡说八道的,为了得逞,当然要字字暧昧,暗藏深意。
我说,“让他自己吃吧。”
保姆拦住我,“您不留下吃午餐吗?”
我甩开她手,她扔了菜筐,使劲拖住我,“先生!韩小姐要走。”
我推搡她,奈何没她的力气大,一时脱不开身,冯斯乾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站在楼梯口,“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