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只要!他的脑海中突兀的冒出四个字:绝地天通。
天神无有降地,地只不至於天,明不相干。
唐肃玉惊出一身冷汗,又想到前世情形,竟越发觉得此法可行。只是如果真要施行,自己和当年的魔君岂不是又几分相似?
再或者,重开三十三天,立天庭,分封众神、众仙、众佛。
天庭不能死水一潭,所以上至三清、玉帝,下至仙娥、天兵,需要下凡历劫,重得正果。
而且绝不能出张百忍之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天庭早晚成一家一言。凡胎不破,那就永远当凡人,有德者自升其位。
人不以个人伟力相争,才有可能摆脱愚昧,解开自身束缚。
修行是道,于个体而言是大道,于世界而言只是小道。大道在于人,在于未来无穷尽的可能。
他回过神来,将自己的想法藏到识海最深处。
向前望去,风统领原本恢复的精气神再次溃散,胸口的红宝石黯淡无光。那是爱的产物、是对生的渴求,求死之人自然无法使用。
“阿弥陀佛。”慧智跪在那堆灰烬前。
风怡如临大敌,此行目的已达成,她想承托几人离去。
“小施主,你能听贫僧讲个故事吗?”慧智闭上双眼,“就当是报答贫僧上回相助的恩情。”
“好,大师请讲。”唐肃玉示意二师兄不用紧张,来到老和尚面前坐下。
“十二年前,贫僧还是九华寺僧人,每日念经、拜佛,偶尔替香客解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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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彼时还未加冠,性子也没有那么偏激。他来九华寺烧香拜佛,不知怎的,瞧见贫僧在为女施主解签。女施主心有所属,求得是姻缘签,签文释义:若有心仪者,只要汝愿意,交往即顺利,请低调处理。”
王爷走上前来,问道:“和尚,你算的准不准?”
慧智见他衣着富贵,贵气凌人,双手合十道:“签文天意如此,非是小僧之能。”
“天意?”王爷最听不得注定、天命之类的词,当下喊来随从,要将女子带回府邸,纳为妾室。
慧智拦在女施主面前,道:“王爷何必如此执着,见相非相,即见如来。”
眼见几个随从不能近身,王爷自觉失了面子,又不好在佛门清净地发作,兴致缺缺的下了山。
数日后,慧智下山担水修行,却在山脚看到一块竖匾,上书:伯仁因你而死。
旁边摆着那日女施主所穿衣物。
慧智心魔大起,卸了担子赶往王爷府邸,正好撞见开门迎客的王爷。
“滥杀无辜,枉顾性命。”慧智指向端坐其中的王爷,“纵使小僧丢了性命,也要拉你下地狱。”
“哎,慧智大师,出家人六根清净,不动妄念。”王爷丝毫不惧,挥退欲要上前的侍卫随从,“事理不分,贪嗔痴三毒不尽。如何见得我佛如来?”
说罢挥挥手,后院走出一名女子,正是当日那位女施主。
她见到慧智,喜出望外,对着他福身道:“多谢大师、多谢王爷。奴婢已经得偿所愿,夫君前日亲自登门提亲,王爷还赏了奴婢二十两白银添作嫁妆。”
原来女施主是王府绣娘,那天的一切,今天的一切,不过是场戏。
王爷爱听戏,爱写戏,也爱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