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山自行去刑堂领罚。”
“领命。”弟子们羞愧万分,自觉无颜见人,头低得似要埋进土里。
“情况如何?”步青云偏头对谢天赐问道。
谢天赐谄媚逢迎:“都仔细探查过了,那群狼人占着这个村子不久,还没来得及染指周边的村子,所有的狼人皆被引入陷阱,多亏了大师兄妙计,一网打尽!毫不夸张,我谢天赐对天起誓绝无虚言,我对您的崇拜就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行衷听不下去,及时捂住了谢天赐的嘴。
“王铁柱,我是你师兄,你以下犯上!”听到王铁柱这个名字被喊出来,黝黑的面孔瞬间透出红来,王铁柱是行衷的俗名,他出身贫苦村庄,自幼父母双亡,后因机缘接触到修道,自奔山门而来,“行衷”乃是入内门后步青云替他请掌门赐的字,而王铁柱这个土得不能再土得名字就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
步青云对他们打闹见怪不怪:“说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师兄你应该也已经察觉到了,这次的狼患多少透露着些古怪,一般这种低等事情云家闻风便赶来解决了,很少有会报到云泱派的,况且此次事件好似就是个引云泱弟子入瓮的陷阱,针对云泱而来。这群狼人与以往不一样,强上许多,痕迹掩盖得非常好,这都不正常。”
“师兄,”行衷隐秘道,“我倒是在二十里外的镇子上瞧见了云鹤家徽。”
手中的妖珠发出嘎吱碎裂声化成粉末,谢天赐跟着心一痛,本来还想跟师兄讨要这棵珠子的。
步青云掀开眼皮,淡淡道:“昆仑辖域碰见云家子弟不足为奇,知道所为何事?”
行衷摇摇头:“云家的人向来心高气傲,不好相与,一般不与人交流,很难从嘴里敲出些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跟狼人作乱没有关系。”
昆仑辖域是云家的地盘,各个地方皆有耳目,若是哪里出现异常,稍有风吹草动也能惊动,独这碧眼青狼在云家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么大动静,竟未被察觉。
“哼,那些世家子弟向来都是眼高于顶,拿鼻孔看人,不必搭理他们。”谢天赐这话说完,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才想起来自家师兄也是出身世家,偷偷看了一眼师兄,发现师兄脸色未变,看来没放在心上,松了口气,啪啪打自己两巴掌,赶紧到:“师兄,我说的这些绝对不包括你!”
“师兄,我们下一步?”
“天色已晚,去城中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归山。”
夜色弥漫,更深露重,轩窗外,广玉兰在夜风中舒展着花瓣,笼在月光里莹莹一层淡蓝光辉,芳香四溢。
屋内步青云眉头紧锁,额间冷汗淋漓,像是受到什么干扰,心神极其不定。
右手中早已愈合消失的伤痕隐隐作痛,这么多年了,只要一闭眼,他总能看到那个披头散发面白如鬼的女人。
她死命挣脱旁人挟制,抓着他的手腕像是抓住了命,抓到关节发白,抓得他骨头快要碎,他没有挣动,他静静站在哪儿,静静看着她,听她说:
“吾儿,你给我听着,你一定要找机会入仙门,入了仙门就别回来,纵是刀山火海也不要回来!这个匕首陪了娘一生,陪娘斩妖除魔,它也会看着你,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