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近傍晚,陈正南才赶了鸭子回到庄台之上。林姑娘慌忙起身给陈正南端了茶水送到外面,看着他喝了,收了茶碗,同他一起把鸭子赶进鸭棚,关好门子和栅栏,这才去自己屋里,拿了那三少爷送来的请柬给陈正南看。
陈正南看完,也是不觉得一惊,问道:“他这是何意?”你和他素无来往,怎么单单地下请柬请你?”
林姑娘摇头道:“谁说不是呢?我几乎不知道这个人。这请柬来得莫名其妙,我是一头雾水。”
陈正南道:“这三少爷,我只知道一点,他是个花花公子哥,不是个正派人。”
林姑娘道:“我中午听张全家的嫂子说了,这三少爷是个极不正经的人,只在外面花天酒地包窑姐。”
陈正南道:“明天断是不能去的。”
林姑娘道:“那是自然。可是我又觉得他明日见我不去,可能不会就此放下这事。他这样人家的孩子,平日里一向得意了的,没有人敢不顺着他,更何况我现在住的就是他家的庄台,你和陈大叔都是他家的长工,他心态高高的,可能不会就此罢了。”
陈正南:“管他去,反正明天不理他,倘若他有什么,到时候再才说罢了。”
林姑娘道:“可是明天上午我一个人在庄台上,张全他们两家的嫂子来得又晚。”
陈正南拿眼去看林姑娘,只见她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和不安,便说道:“这个容易,明天我不去邱家湖里放鸭子了,让爹替我跑一天,我明天就在庄台上陪着你。”
林姑娘这才喜道:“好,这才好,有你在,我心里安稳些。”
这天晚上,林姑娘和陈正南多少有一点心事,吃饭的时候,陈老汉只顾说工地上的事,也没有看出两人神色有异。
吃完饭,陈正南对老汉说:“爹,我今天肚子里有些不舒服,走路有些腿软,明天我想休息一下。”
他话还没有说完,陈老汉便连忙接话道:“要不要请先生看看,拿药吃?明天放鸭子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那边的工地也不需要天天有人去看着,请来的这些人中间没有一个滑头的,都是死心塌地做活的老实人,明天你就在庄台上休息一天吧。”
林姑娘说:“陈大叔,正南他一回来就跟我说了,没事的,可能是在湖里着了一点凉风,休息一下就好了。”
陈老汉道:“好,你明天便让他待在庄台上休息,哪里也不要去。”
林姑娘道:“知道了。”
林姑娘因为把这事说给了陈正南知道,有人分担了压力,她便感到心里安稳些,晚上又坐在织布机前,直忙到接近亥时,陈正南催了她两遍,才停了手里的活,洗了脸去睡下。
第二日上午,林姑娘收拾好了厨房里,便坐在织布机前忙碌。
陈正南拿了凳子坐在她旁边看书,偶尔与她胡乱地说笑。
刚过了酉时,就从窗子外面看见昨天那送请柬的小厮又来了,后面跟了一抬暖红的两人抬的小轿。
林姑娘和陈正南见了,不觉有些惊异,只得起身走到外面。
那小厮迎上来道:“林姑娘,我们三少爷担心你行动不方便,特地打发我带了轿子来请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