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给穆青菱递了个包袱,打开来看,是个带兜帽的斗篷。
青菱便趁着夜幕,带着兜帽,随那小厮辗转来到了慎刑司。
小厮与门前的守卫打了声招呼,两人便畅行无阻了。
慎刑司中很是阴森可怖。刑具挂在架子上整齐罗列,烧着碳火的炉子胖放着烙铁。
穆青菱心中一紧,花悦容作为嫌犯,被带到这腌臜地方来,可别是已经受了什么刑。
“穆姑娘,月美人在最里头的那间囚室。”那小厮倒颇为乖觉,知道穆青菱或许有什么话要与月美人说,便只将穆青菱引到一排囚室之前。
穆青菱点了点头,向囚室尽头走去。
近来宫中并无大案,囚室多是空的。穆青菱并没有往路的两边看,却也能听到虚弱的呻吟。
隔几间囚室,便有一盏昏黄的油灯。穆青菱再往里走近一点,却听到了个中气十足的大喊大叫声,与其他囚犯的低声哀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到牢里了还有劲扑腾。穆青菱便放下心来,要走到囚牢旁与花悦容打一个招呼。
“你再过来一步试试!救命啊……”
穆青菱渐渐分辨出了那喊叫声中的哭腔,立刻便觉得情况不对。她快步上前,却看见花悦容那间牢房的门是开着的!
“小美人,你犯得是死罪。左右逃不了一刀,不如随我快活快活,我就让你少受点罪。”那狱卒已经把花悦容逼到了墙角。
花悦容原本是身手不错的。可是她自从被关进了慎刑司,就不曾有半点水米下肚。又兼带上了手铐脚镣,沉甸甸的,竟没能敌得过那人高马大的狱卒。
“快住手!”穆青菱急忙出声制止。要是再来晚一点,恐怕花悦容就真的要吃亏了。
“呜……青菱!”花悦容隔着那狱卒的后背探出头来,在这地方看见了个熟人,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呜……快来救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穆青菱哭笑不得,这时候你怎么认识我了?也知道家了?
感情在银杏园中,这丫头果然是装失忆来唬人的。演的那么逼真,连穆青菱都险些相信了。
“你又是谁?”狱卒被人撞破了自己的行事,心中有些惊慌。但欺压犯人的事,是主子与奴才之间心照不宣的把戏。他眼光阴沉不定,猜度着穆青菱的身份。
“我是皇后娘娘的人!”穆青菱心知这么说了,狱卒也不敢向人求证,便抬出了皇后来压人。
那狱卒犹犹豫豫,看看青菱的气势做派,果然信了她说的话,匆忙又狼狈的离开了。
“月美人?”穆青菱既然打发走了狱卒,便扶住了牢门,跟花悦容算“失忆”这笔账。
“青菱,我不骗你了……我是花悦容啊。”花悦容抽抽搭搭抹了把泪,一抬手铁锁就当啷啷乱响。
这丫头显然是真的吓坏了。穆青菱心说,吓一吓也好,好让她学一回乖,听话了才好办事呢。
“月美人想起来了啊?”穆青菱将兜帽摘下来,走进牢中。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穆青菱又唬了她一句,“要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