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等等我。”锦泠追上青菱,因是她为青菱做得打扮,忍不住下了功夫,收拾得太过出挑,倒与初衷不符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耳语,“小姐,没想到换了男装也免不了麻烦……”
穆青菱心里仍有些复杂,只道:“无妨,你留心看着有卖画的摊位。”
锦泠见小姐有些不快,便也讪讪无话了。只愿将功折罪,也将玩心压下,加倍留神着画卷。
卖字画的倒真不少。有的在架子上挂了十几张破破烂烂的卷轴,远远看着龙飞凤舞,倒似是有些来头。锦泠指着那边,穆青菱便走过去看。
“小姐有眼光!我这字画,可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名家的大手笔……”那摊贩还想要一幅幅的解说。
而穆青菱却是个懂门道的。摊贩说得天花乱坠,青菱却不置一词,只审视一遍字幅,便摇摇头带着锦溪走了。
如此多看了好几家,始终没有画卷令青菱满意。锦泠只当是买不着合适的画了,便宽慰着穆青菱:“小姐,地摊上买货的确不太合适。我们另选了别致的贺礼也无妨,七皇子看起来像是不拘小节的……”
此时青菱忽然目光一亮,直直走到一个摊位前。
“你这幅画要多少银子?”这还是穆青菱今晚第一次问价。
那摊主是个中年人,表情似乎有些愁苦。他抬头看了一眼穆青菱,只道这是哪家的贵公子,看着是个能买得起画的。他那张画并不显得十分古旧,装裱用的绫绢甚至未起毛边,只画纸经年受烟尘,略微有些泛黄。
“你当真要买这画?”中年摊主觑着青菱的衣着打扮,“我这幅画卖得贵,可要收……二十两纹银的!”
周围渐渐围拢了人来看。这古玩市场讲究的是个淘货,要价多也不过几钱。二十两银子已经够寻常人家一年份富裕的吃穿嚼用,如今这中年摊主貌不惊人,却开出这样的高价,便有人质疑起来。
“就这也值二十两?你这画是个宝贝吗?”
“让我摸摸,值不值二十两!”
中年摊主不许人摸,旁人越发觉得他是个骗子。就有热心人告诉青菱:“公子不常来古玩街吧?可不要被人骗了,咱们这街上,哪有这样的价格!”
中年摊主只咬着牙不说话,竟是一分也不肯降了。
“我给你一百两。”穆青菱话一出口,登时惊起了一片人。
“一百两?这些公子哥儿,有钱没地方花了吧?!”
“只见过讲价的,没见过上赶着加价的!”
还有那凑热闹的来拉青菱,以为碰见了冤大头,向青菱推荐:“公子要不要看看我这的画?我这也有好字画!”
中年摊主大喜过望,忙拉住了穆青菱:“公子此话当真?不瞒公子,我这画是早些年从旧书店得来,看着画工,倒像是一位名人的手笔,只是还未找名家鉴定过。若不是老母得了疾病,也不会此时拿出来卖……”
穆青菱已经示意锦泠拿钱出来了。摊主见青菱是个识货的买主,又是感激又是欢喜,当即细心将画包好。锦泠便伶俐地接过来拿着。
青菱不负此行,得了称心的寿礼。而锦泠却不懂其中玄机,一路上问个不停:“小姐,他说的是哪位名家啊?这画真值那么多,小姐还要用高他数倍的价钱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