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酸菜炒肉丝、一盘花生米,我坐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端起了酒杯。
我没约人,也不想约人,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下班职工一样,自己喝点。
嗞。
茅台十五年被我咽下去的时候,其实我也品不出来这酒好在哪,但我就这么搭配着在东北最便宜的伙食,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我知道这一刻我喝的不是酒,是王权路上的孤独;我也知道从明天开始,曾经的兄弟会离我越来越远;佤邦的民众,会将我奉若神明。
我都知道。
可我还是想喝酒。
我又端起了酒杯。
嗞。
一口喝了下去。
如今啊,这栋别墅已经不再是家了,变成了牢笼,与监狱的惟一不同之处,是去监狱里探监,得得到人家的允许,想要来这儿看我,你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
我好像把自己囚禁了,就像是古代的皇帝将自己囚禁在皇宫里一样。
我喝醉了。
不是几杯酒下肚之后没出息的醉了,是在追求大脑麻木的途中,自己把自己灌多了。
我喝了两瓶,连喘气儿都带着打嗝的气音,然后才是重重的喘息。
“许爷。”
佤族仆人穿着民族服饰站在了餐厅旁边,垂手低头的说道:“有个女人要来庄园见你。”
我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带着醉意说道:“不可能……”
“如今这个别墅谁还敢来?”
我话语中的无奈,只有自己能够听清楚,那个仆人根本不可能理解得了。
“她说她叫竹叶青,是来汇报阮小姐出境的事情……”
听到这儿,我才勉强收敛了一下情绪,顺嘴说出了连说话动静都变了之后的声音:“让她进来。”
竹叶青来了。
顺着灯火通明的别墅走到我身旁时,连坐下都不敢站在那儿说道:“爷,阮小姐已经被华人商会的商队送去了勐冒,她会在勐能停留一天,然后从勐冒出境,前往克钦邦、果敢,再回来去南北掸邦游说。”
“嗯。”
我用鼻音答应了一声。
竹叶青尬在那儿了,她不知道自己该退出去,还是……
我则伸手抓了一下酒瓶,平日里那规规矩矩的酒瓶今天有些滑手,竟然顺着掌心挤了出去,在桌面上来回来去的乱蹦,而竹叶青趁其没有掉落之际将酒瓶抓住,随即很规矩的给我倒了一杯酒。
“华人商会的会长,长相中自带气质、好像黑社会大嫂一样的女人,居然站在我身边伺候我?呵呵呵呵……”
“三年前,我连这样的梦都不敢做。”
我转过头看着将酒杯送至我面前的竹叶青:“以前的我,只敢在你这种出入都得乘坐顶级豪车的女人背后流流口水。”
竹叶青将手撤了回去,在我的污言秽语之中,只能回应一句:“应该的。”
“您从木棉那群人手里救回了我的命。”
看见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