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大人吩咐。”冯宝山十分庆幸自个儿警醒,果然是怪他礼数不周到。
还有这让他以檀至锦好友的身份过来走动,怕也是想要先观察他的意思,若是表现得不好,怕是双方父母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思及此处,冯宝山越发谨慎小心,就怕自己哪里做错,会让檀家人看不上。
幸亏檀知府这个人是真风趣好相处,表明态度之后,就很和气地聊天了,每一句话都说到他的心坎里,让人舒服得不得了。
聊到后头,冯宝山甚至羡慕起了檀至锦,这样好的爹,多难得啊。要是他爹忠毅伯也能这样对待儿女,他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晚饭过后,宾主尽欢,冯宝山恋恋不舍地离开——他这大半天,硬是没能和檀如意碰上面。
檀家所有人都松了笑脸,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在那坐着,喝茶嗑瓜子,吃果子发呆,打瞌睡伸懒腰,置身事外死读书。
檀如意蹑手蹑脚地从外头进来,堆着笑脸道:“爹,娘,你们累不累啊?我给你们捶捶肩?”
周氏没吭气,檀知府则是笑嘻嘻的:“好啊!难得你这样孝顺。”
檀如意噘着嘴走到他身后,捶啊捶:“我一直都很孝顺的啊。”
“女大不由爹啊!”檀知府老神在在:“别急,待爹再提你把把关,仔细看一看。”
檀如意忍不住:“你们今天还没看够啊?就和三堂会审似的,审犯人都没这么凶。”
再说了,她爹不是一直最为看重姻亲对象的身份地位吗?不是她轻视自个儿,以她现在这条件,冯宝山是最好的婚配对象了。
何况她与他两情相悦。
本以为是很容易的事,却被这样耽搁着,让人又急又难受,檀如意不觉加重手上的力气。
“不要你捶了!”檀知府板着脸喝道:“这么沉不住气!嫁过去怕是几天就被人扒了皮抽了筋!再被算计着带到沟里去,不但害死自个儿,还要拖累全家!”
檀如意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委屈地哭起来:“我就知道,你不是疼我,是怕我拖累你!你心里眼里就只有你自己!”
其余檀家人赶紧停下呵欠发呆,以及吃喝读书,静静地盯着这父女俩。
周氏冷眼旁观,敢和檀知府这么说的,只有檀如意这个棒槌姑娘。这层脸皮迟早要撕破,晚撕不如早撕,且看看这个男人怎么答。
檀知府对着全家的沉默注视,全然不怕,理直气壮:“我就是怕被你拖累!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不好你们能有什么好?你们不好,我又能有什么好?我心里眼里只有我自己?我哪里对不起你们?
我在外头胡天胡地瞎花钱啦?我好吃懒做不养你们啦?我饿着你们冷着你们啦?我打骂你们不教你们学本事啦?我厚此薄彼苛待谁啦?”
因见全家都没出声,檀知府莫名感到慌和急,口不择言:“我嫖我赌不务正业丢你们人啦?”
裴融站起身来,严肃地道:“岳父大人,请恕小婿多言,您这话不太妥当,毕竟三姨姐和六姨妹尚未出阁,还有小五小六还是孩子……”
“向光啊,你给我评评理!”檀知府委屈巴巴,小鹿眼里泛起泪光:“是!我想升官,但我没想发黑心财,我是个好官!我想光宗耀祖,让我的子孙后代,让更多的人过好日子,别像我当年那么艰难悲惨,这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