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盛轩登城向外观望,心里不由得一颤,扭头看一眼周围的将士,什么也没说,匆匆离去,留下守城者犹疑不定。
再见到徐础,盛轩越发客气,命人看座,笑道:“梁王怎么说?”
徐础看一眼两边站立的将官,回道:“不好说。”
盛轩有些犹豫,他对徐础不熟,只闻其名,为安全起见,不愿单独与他相处,于是道:“都是我们盛家的子弟,徐公子有话不必隐瞒。”
徐础还是欲言又止,好一会才道:“盛将军多久没见到梁王了?”
“呃……两天了吧,梁王生病了?”
徐础笑而不语。
盛轩猛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咳了两声,向左右将官道:“你们先退下,去城墙上守着,有什么事情,立刻过来通报。”
众将官告退,还没走出大厅,就开始小声议论徐础那句问话中隐藏的含义。
厅里只剩下两人,盛轩稍觉紧张,好在自己身上着甲、腰间有刀,而对方只是一名赤手空拳的书生,“徐公子可以说了吧?”
“还是有些为难。”
“有何为难?”
“我与梁王是多年好友,在弄清他的真实想法之前,有些话不好说。”
盛轩越发坐实自己的怀疑,“梁王病重?”
徐础摇头。
“梁王……已经走了?”
徐础不语。
盛轩冷笑一声,“徐公子无需隐讳,对此我一点都不意外——不过梁王连自己仅有一些兵将都弃而不顾,还是有点过分。徐公子在那边确实没见到梁王?”
“乔之素与我闲聊,拖延时间,我等得不耐烦,他才带我去见梁王。可梁王不肯露面,说是偶然风寒,问答全要通过高圣泽……”
提起老宦,盛轩又冷笑一声。
“他能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来回交谈几句,我就听出不对,于是坚持要见梁王一面。”
“然后就漏馅了,嘿,梁王快马加鞭,这时候怕是已经快到孟津,高圣泽还有什么害怕的?”
“他怕担负泄密之责。”
盛轩已经不在意“泄密”,想了一会,说:“徐公子刚进城时,曾经说过淮州会有危机,可否说得详细些?”
“我来劝说盛将军献城、退兵,有些话盛将军未必相信。”
“其实徐公子不说我也能猜出大概,初夺邺城,梁王甚至不允许淮州兵进城,分派到各处抚循郡县,那时候我就有所怀疑,可是淮州要求我暂时不要与梁王闹翻,一切等他拒绝交出东都再说。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让出东都,反而对淮州心生觊觎。”
盛轩义愤填膺地将所有话都说出来,徐础只需轻轻点头。
“淮州子弟必须尽快返回淮州。”盛轩打量徐础,“贺荣人真肯放一条出路?”
“单于是这么对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