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己为人。”徐础重复道。
周元宾点头,“向平山臣服,等同于向单于效忠,以徐公子口才,找机会委婉相劝,必能阻止这桩婚事。”
“怎么劝?”
“这个……我可不知道,徐公子得自己想办法,但是无论采取哪种办法,你总得能见到单于当面陈说才行,对不对?第一步若迈不出去,哪来的第二步、第三步?”
徐础笑了笑,“多谢周参军的一番苦心。”
周元宾挥下手,“实不相瞒,我也有一点私心,徐公子臣服平山,自然不必费心离间我们沈家与贺荣部。”
“我若能阻止婚事,令妹也不必与天成公主竞争。”
“哈哈,七妹倒不担心这件事,芳德公主尚未过门,就已得罪丈夫,她若来了,只会受苦,不会是威胁——况且公主只是嫁给左神卫王,与单于大妻差距甚远。”
“左神卫王在贺荣部大致相当于哪个品级?”
“嗯,粗略地说,算是从一品吧,在他以上、单于以下,至少还有十个王号。”
徐础想了一会,“看来我还真是别无选择。”
“徐公子其实不必为难,既然你不称王,效忠谁都是一样的,即便称王,也不耽误,对不对?别想着华夷之分,强臂单于堪称当世第一雄杰,日后必是一代明君。”
“与晋王相比如何?”
周元宾笑道:“徐公子提出这样的问题,可有点居心不良。”
徐础大笑,将剩下的半囊酒还回去,“不能再喝了。”
“贺荣人喜欢烈酒,中原人通常喝不惯。留在这里,徐公子随时可饮。”
“多谢。”
两人沉默了一会,周元宾道:“徐公子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徐公子别装糊涂,我刚刚说了那么多,就是在等徐公子的一个回答。”
“嗯……”徐础沉吟不语。
“我敬重徐公子的才能,不愿看到沈家与徐公子为敌,而且我与贺荣平山的交情不错,不想看到他落难。强臂单于言出必行,说是免除王号,一定会做到,平山虽然还有机会争取回来,毕竟是桩极丢人的事情。”
“我想……”徐础只说半截话。
“想什么?”
“在想令妹。”
周元宾一愣,随即怫然不悦,“徐公子为何出此戏言?”
“周参军误会,我在想令妹当初慧眼识珠,小小年纪就看出贺荣强臂前途无量,实在令人敬佩。才能种种,看人最难,令妹若是男子,当是第一等的谋士。”
周元宾转怒为喜,“当然,七妹能得到今天的地位,绝非偶然。”
徐础点头,“我想见令妹一面。”
周元宾又是一愣,“你最好将话说完整。”
徐础笑道:“一涉及到令妹,周参军总是这么紧张。”
“周家和沈家的希望都在她一个人身上,你说我紧张不紧张?”
“我没有别意思,只想与令妹交谈几句。周参军知道,我也算是一名谋士,对其他谋士总有惺惺相惜之感。”
周元宾皱眉,“跟男谋士惺惺相惜去,七妹有当谋士的本事,但她不是谋士,乃是单于大妻,且又男女有别,怎么可能见你?”
“周参军传个话就好。”
“我不传……怎么说到这里来了?徐公子,我已经说得口干舌燥,连一句回答都得不着吗?”
“在见过令妹之前,我不能给出任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