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刀尖刺入皮肉的闷响。
但匕首没能捅进心脏,而是深深卡在银发男人的胸骨中央。
恺撒的皮革手套,紧紧握着锋利的刀刃,义眼在眉骨的阴影里抬起看他。
他看了林诺好一会儿。直到林诺再次试图拔出匕首,准备给恺撒来第三下时。
他向后拔出杜兰德披风下的军刺,一手握着胸骨前露出的匕首,一手持刃向前,径直把林诺重重顶在了舱室的墙壁上。
被撞翻的机甲手办,稀里哗啦地掉在林诺的头上肩上。
林诺被巨大的冲力撞得后脑震荡,迟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腹部的剧痛并不是幻觉。
而是源于一把深深扎在那里的军刺。
林诺掀起黑眸,望向男人映出自己脸庞的义眼。
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竭尽全力去拔卡在对方胸骨里的匕首,只想要把它捅进心脏。
但他的双手被镣铐锁着,匕首又在恺撒的胸骨里卡得很深,林诺在腹部背刺的状态下使劲拔取,却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
就在这个间隙,恺撒拔出军刺,也朝着林诺的左侧锁骨位置,缓缓刺了进去。
“……你知道我是多么睚眦必报的人。”
恺撒低沉道,“你看。这样才能算得上公平。”
他和林诺手里都有一把刀,都深深捅在对方身体里,身上都开着两道很深的刀口,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浸透他们彼此的衣服,并与对方的血液融汇。
林诺被他抵在墙上,痛楚使他脸色煞白,浑身痉挛似的发抖,但双手依然在固执地试图拔刀。
他平生第一次痛恨过于良好的家教,这让他只能来来回回用几个词咒骂,根本想不到太多恶毒的说法:
“……疯子……混蛋!你这个……卑鄙之徒!”
但恺撒笑了。
银发男人更加压近他,让两人身体里的利器进得更深,然后轻声细语地告诉他:
“我就是疯子,还会比你想象中疯得更加厉害。你敢离开我一个月,我就屠一颗星球。离开我两个月,我就屠两颗星球。这些人命都要算在你的头上,因为你是个薄情寡义、不守承诺的失败恋人,而你的父母,是一对为虎作伥的走狗夫妻。”
血喷涌的速度很快,林诺几乎都能听见水龙头一样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但剧痛中,还是听见了恺撒对他父母的恶毒评价。
浑身血液轰地一下,直直涌上大脑,林诺猛地在恺撒刀下侧转身体,竟像是不惜废了一条胳膊,也要从墙壁上挣脱,然后把捅偏的匕首拔出来杀了他。
但恺撒没有如他所愿。
他迅速松开军刺,双手往上掐握住林诺的脖颈,逼迫他停下动作。
林诺吃力地喘息着,用力抓挠着他的手指,双眸里的恨意已经要化作实质性的尖刀,口里不断涌出更多鲜血。
“……骗子……”
林诺几乎要目眦欲裂,流出血泪来,“你骗了我……害死了那么多人……杀了小叔……我永远不会……永远不会放过你……”
而恺撒低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左脑是林家父母当年参与的滔天血案,右脑是那对在分解炉里缓缓融化的情侣手环,结果义眼对上那双黑眸时,一个很古怪的念头,莫名占据了大脑优先级:
他们这一回分开的时间,好像是46天,确实是很久没见面了。
从前就算是异地恋的时候,他们分离的最长时间记录,也没有超过35天的。
于是,恺撒突然松开手掌,改为捧住林诺的脸颊。
他就着胸骨卡着一把刀的状态,开始亲吻少年的嘴唇。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