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隆则是从奥诺话里听出他给努凯里亚普通人开脱的意思。
就好像那些普通人也与角斗士们同病相怜,为角斗欢呼只是迫不得已一样。
然而在安格隆看来他们没什么值得可怜的,如果有一天他能逃出去,他会连带着贵族与平民一块杀。
“如果他们也可怜,那他们就该怜悯我们,而不是从我们的死上看到生。
”
安格隆说。
“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善人也会有恶行,恶人也未必不值得怜悯,何况是那些努凯里亚上的悲苦人。
”
奥诺劝道。
安格隆听后先是摇头,但也没直接反驳。
因为奥诺所说的话他并不认为都不对,即便是在他的视角下。
那些观众席上的一些人……
角落里的一些人。
他们心底里潜藏的情绪,被角斗的刺激冲淡了的负面情绪,让安格隆感同身受的压抑和痛苦。
甚至还有一些人有崇拜的情绪,就好像……在角斗场观众席看到我心爱的角斗士杀了好几个人,贵族打在我身上的鞭子都不那么疼了。
而在之前和贱民屠宰者战斗时,安格隆还感受到了一些期许,被压抑着的期许和最禁断的幻想——让别的贵族跟那些屠宰者一样被屠宰。
当然也还有最纯粹的,想要目睹杀戮的欲望。
安格隆越想越多,越想越焦虑,如自残般用手挠着头皮,在浓密头发下留下一道道血痕。
为什么人们如此复杂,为什么人们就不能纯粹的只有一种情绪?为什么那些看起来只是为一个人杀死另一个人而欢呼的残暴者们的情绪都各不相同?
安格隆很焦虑,狂躁。
那些不属于他的情感现在消失了,但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的思维。
“休息吧。
”
秦夏开口,“我知道最让你困惑的是什么,等你彻底平静下来,我会教你一些别的东西。
”
安格隆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盯向秦夏,目光中充斥着的却是无助和祈求。
原体轻轻点头。
……
深夜。
所有角斗士都沉沉睡去。
除了安格隆和秦夏。
在秦夏仍在盘腿闭目钻研的时候,安格隆起身轻轻走到他身边坐下。
原体并不知道秦夏在思考如何让约楚拉断臂再生。
虽然他有能力治疗伤势,但他掌握的方式还做不到让一个失去肢体的人把丢失的肢体长出来。
“给。
”
秦夏听到安格隆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他睁开眼睛,看向安格隆递过来的手。
在原体的大手中放着一些存在于安保智械脑袋里的东西。
类似于处理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