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句燕爹爹,燕不归只觉得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拧了一下一般难受,他看着那个几乎不成人样的班景。
满身都是被血渗透地通片红,两边甚至有烧灼的迹象,嘴里也带着血迹,他赶紧蹲下身扶起他,眼神仿佛能喷火似得愤恨地看向不知何时赶来的乌邱,。
“乌邱老儿,你来的正好,我非削了你不可!”竟然把若因的孩子折磨成这样。他正准备放下班景动手,感觉到衣角被人扯住,他低头一看,是班景有些血肉模糊地手拽住了他。
“不可,燕爹爹,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他有些接不上气地喘着气,喉咙起伏着好半天才继续说下去,“与掌门无关,燕爹爹,你别责怪到掌门身上。”
“你!”燕不归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孩子好,向来都是替人着想,自己都被弄到这个份上了,还想着引咎自责。
燕不归心里还是有些忿忿不平地瞪了乌邱老眼,低头瞧见班景祈求的目光,只得心软,嘴上念叨着。“罢了,罢了,不过要是这乌邱老儿欺负你了,你就跟燕爹爹说,一定给你出气,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乌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之间父慈子爱的氛围,抚着胡子,有些感慨,班景这孩子成熟的早,几乎很少让人操心过,也算有这燕不归,对他这边宠护,可以让他真正像个孩子一样,放松下来,有人护着他,罩着他,不必自己一个人去独撑。
其实作为掌门,他也是舍不得班景去受这苦,这几天他心里也是倍感煎熬,但是却是不得违抗天命,只能眼睁睁看着班景被送去禁地。
其实他也给过班景机会,禁地是什么样的地方,就算不了解全部,旁听也能知道其中的凶险程度。没想到他这么倔,不达目的不罢休,即使都伤成这幅模样了,也不肯低头轻言放弃。
他长吁了一口气,这小子的意志与精神,的确值得他去佩服,如今江湖上这般能吃苦,意志顽强的人,也不多见了。
燕不归白眼瞟了乌邱一眼,“班小子我带回去调养,等好了再送回来。”
乌邱抚着白毛须,神色平淡地看着他,颔表示同意。
燕不归哼了口气,“你丫不同意我也照样带走。”对方回了个淡淡的笑意。
燕不归有些不放心对乌邱来了个下马威,“乌老小子,你别欺负班景没娘疼,他干爹我可没死呢,别说下次,还有类似的情况,老子非把你打断腿不可。”甩了一记眼刀。
他正准备带着班景轻功飞走,感觉衣摆被人扯住,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旁边那个一直哭丧脸的小孩。
“你谁啊?”燕不归有些疑惑地问道,平白无故地,想拦他路不成,不过看这幅模样,怕是他一拳,对方也吃不消。
“我是临风。”临风带着包含祈求意味的目光看着对方。他正想开口说下一句话的时候,突然被打断。“我……”
“什么,你就是临风。”燕不归俯下身瞧眼前的小孩,眉头一皱,乌邱老儿说的没错的话,害班景去禁地的,就是眼前这娃子造成的。
“你什么你。”他有些失去耐性地撇开他手,扶起班景准备离开。才抬脚,感觉衣角又被人扯住。
他神情烦躁地将临风一脚踹地上,“告诉你,班景因为你变成这幅德行,老子心善不教训你就不错了,你别自己找不自在。”
临风撑着地,缓慢地起身,又跪拜下来。“求燕大侠,带我一同前往。”
燕不归看着眼前这人被踹还不走,心里一时间火大的极点,班景成了这幅模样,让他放过乌邱,放过眼前这人,已经是他最大的耐性了,而眼前这人却是不知死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耐性。
他心中为班景叫屈的怒火正无处可撒,没想到这小子还跟头倔牛一样看不清情形非要往自己的火口子上撞。
“带你个屁。”说着他一脚准备再向临风踹来,而临风则是跪着一动不动,面对即将而来的飞脚也只是认命般的闭上眼,没有丝毫的退怯。
班景被燕不归扶着,他想开口说什么,张嘴半天一直声音哽咽,很难出声来,他瞳孔一缩,看得出燕不归这一脚已经是带了狠意,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他只得咬咬牙一扑,将临风护在怀里,那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地上,兴许燕不归还带上了内功,那一脚只是一踹,就踹得班景一口血喷在了地上。
两人都被踹翻在地上,燕不归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间慌了神,没想到班景竟然会跑过去护住那小子,明明是这小子害的他这幅模样,没给他教训就不错了,他为何还要去护着他。
他赶紧压下心中的震惊,俯下身将班景扶起,带在怀里,“你这傻孩子,自己扑过去做什么,你舍不得掌门受罪,怎么还舍不得这个罪魁祸。”眼里不由地有些红,心疼这样的班景。
班景的胸膛起伏着,他紧蹙着眉头,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在燕不归地耳旁,有一句没一句,断断续续地说着,“燕爹爹……他,他,他是我徒儿,你,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他。你伤他,就是伤我,你明白吗……带上他吧……燕爹爹,求你了……”说完班景就精神虚弱地抵制不住,阖上眼,侧头在了燕不归的肩膀上。
燕不归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太为别人考虑,他心疼地一点点抹掉他额头上的汗液跟血迹,将班景打横抱抱在怀里,瞅了一眼临风,低声道:“跟上吧。”
临风眼里的光辉登时亮了起来,他连连点头,跟上了燕不归。
燕不归此次前来也特地让人在玄空门外候着等他们,好在燕家堡离这并不算遥远,只过了一天一夜就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