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言笑着看着易碎。
“还有初中的时候。”周至言继续爆料,“易叔为了抓老鼠,把你的床掀了,然后发现了你攒的快一床的不及格试卷,那次你被易叔差点打断狗腿。”
周至言眼神略过,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是叫周岚对吧,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冰冷的瓷器没有半点生气,他浅笑。
易碎扶额,他的童年简直可以写一本《淘气包易小碎》,再来一本番外《老易和小易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后来期中考试后开家长会,你吸取教训不再私藏试卷,家长会那天直接把易叔反锁在卫生间里整整一下午,后来还是我爸把易叔放出来的,你被易叔气得扔在门外睡了一个晚上。”
桌上每个人都在笑,除了周岚,盘子里的食物还一动未动。
如果在平常听到易碎小时候的这些熊事,他肯定也会笑的。
只不过现在他真的笑不出来。
只觉得心口发酸,憋得难受。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替你记着你的那些事啊。
嘴角勾了勾,苦笑,看着桌上一排排酒罐,受了牵引,冰凉液体入喉,这是他第一次喝酒,只觉得真苦。
随着时间,都喝得差不多,陈楼更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举起酒杯又喝了一杯,连站都站不稳的人,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清晰,“我高中的时候帮弟兄打架进了第一次进了局子里,没一个敢来看看我,现在能遇上你们这帮兄弟,我…”
陈楼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心总有最深处的地方。
他还记得那天漆黑狭窄的看守所,还有隐隐下沉的心。
他大大咧咧,幽默乐观,他从不提过去。
陈述痛苦并不会为你的人生增加魅力,只是,至少,现在有一群心疼,对那些眼神是心疼,不是畏惧。
陈楼笑了,谢谢你们啊,真的,谢谢。
快散场时,易碎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被周至言叫住。
他说:“欠我的今天清了。”
下意识的想去摸口袋里的烟,又收回手,他从来不在易碎面前抽烟。
易碎一愣,然后笑骂了一句:“兔崽子。”
等周至言走后,易碎摇着脑袋感叹:“兔崽子要长大了呀。”
最后周至言主动申请负责送一个醉鬼和一个瘸子回去,把周岚留给了他。
易碎摸摸周岚的脸,因为酒精红了半张脸,绯红绯红的,像胭脂。
周岚合着眼睡在沙发上,眉还蹙着,连嘴都撅着。
易碎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忍不住用手夹住他的鼻子,换不过气来的周岚,半梦半醒的晃着手去打他。
易碎直接松了他的鼻子,握住他的手腕,周岚下意识的挣了挣,过了会好像熟悉了这个温度,不闹了。
易碎低着头,轻声说:“起来了。”
某人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