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回答,阿玲难过的闭上了眼睛,半晌没有说话,所有人再次陷入冗长的沉默,搞得凌满都得端着气喘。
还是巫医长叹了一声,提醒阿玲等雨后给他们再好好埋了,才算打破了这份哀悼般的压抑气氛。
山洞并不大,后进来的这些二三十个兽人一下就占据了大半的面积,这会儿盯着燃烧起来的火焰一个个惊呆的说不出话来。
凌满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心道辛亏都洗过澡了,不然窝在这么一个封闭的山洞里,他必定第一个跳脚。
情绪缓过来的阿玲,立马兴奋的化身解说员叽叽喳喳的把凌满无私奉献的事说了,顿时换来一道道感激无比的眼神。
不习惯被眼神洗礼的凌满只点点头就挨到巫医的身边,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兽皮垫子上,靠着洞壁假寐。不得不说,他还有点感谢这场雨,不然他都不知要怎么对付那个炎豹,毕竟一晚上的时间,有点过分长了。
一双双眼睛看着凌满均匀的呼吸,纷纷自觉的弱了几分呼吸,阿玲更是将食指放在唇边,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再张口时声音小得快没声了。
但大家还是听见了阿玲的指令,轻手轻脚的围着火堆各自散开,并坐下来休息,望着火,眼中难掩激动,一时半会没有睡意。
炎豹看了眼像是睡着了的凌满,便再次跑出了山洞。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黄色的果子,走到凌满,挨着他盘腿坐下,把黄色的果子一个放在巫医的腿边,另一个则轻轻的放在凌满摊开的手心上,然后和凌满同款姿势的靠着洞壁闭上了眼。
本意是假寐的凌满,意识回到菜园子里,靠着大树竟真的睡着了。
醒来时,火已然熄灭,洞内仅靠着射进来的晨曦支撑的亮度,也足够让凌满清楚的看见已经变成拥挤的山洞,是整个大河部落无疑了。
他本能打了个哈欠,伸懒腰,动作突然顿住。他迟疑的转过头……一张会呼吸的雕像脸近在眼前。
凌满晃了下神,忙坐直了身子,眼神迷茫中夹杂着自我怀疑。
他睡觉一向中规中矩很老实巴交,室友为此没少打趣他,说他睡着了就跟躺尸似的,一动不动,所以怎么一觉醒来就躺人家肩膀上去了?
凌满觉得很不可思议,收回审视的视线,目光自然垂下便落在了手心里的果子上。思路忽然一下打开,好家伙,一个果子就想和他肌肤相亲?他哪里就那么便宜!没门,一辈子别想。
凌满张大口,带着恼意吭哧一口咬上了像苹果似的果子,清甜中带
着了一点点酸的味道沁入口中,刺激着味蕾别说还挺对他的口味。
啃了好些天的肉,他都便秘了,再不补充点菜叶子或者水果,他怕都他会是第一个因为憋屎而被带走的穿越者。
凌满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像是过障碍似的走到山洞口,原始深林的样貌一下冲入视野里,一股股新鲜入肺的空气,冲刷着他的心肝脾肺肾,心情瞬间美丽了。
既然要在这里生存,就该做做功课了。
以凌满现在的体感来说,这个时候还是夏天,也就是兽人口中的热季,热季后该是秋天,可原主的记忆里,热季后是长达三十天的雨季,接着是三十天的风季,然后是四个月的寒季。
凌满默默的换算了一下后,发现这里一年也是十二个月,但热季竟然被划分六个月。还没有经历过,不知道是不是兽人把春天和夏天合在一起了。
四个季节里,风季的猎物最多,也是兽人们为寒季储备粮食的季节。能不能熬过冬季就看风机的收获了。
那么昨夜磅礴的大雨应该算是敲开了雨季的大门。
事实上确实如凌满猜想的那样,雨季到了。
大河部落原定是在雨季寻找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风季的时候边打猎存储食物边往黑暗森林的方向走。他们甚至都做好了挨雨淋,吃生肉的准备。没想到凌满带来了火,一下子就缩短了他们赶路的时间,也许在风季前他们就能抵达黑暗森林。
每个兽人心里都这么想着,看向凌满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层热忱,凌满避无可避,敷衍着微笑点头,故意混在采摘队里,一是想着能和炎豹有多远隔远些,二是能时刻准备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摘点好东西。
于是安葬了被雷劈死的两个族人后,勇大吼一声,大河部落便出发了。狩猎队在前开路,老弱病残的在中间,采摘队在最后。
说是采摘队,就是有手有脚还能动弹那一类,有老有小还有半兽人和完全形态的兽人,年龄参差不齐,形态更是各异。
凌满再一次感叹这个部落的惨不忍睹,认命的在老头身边缓慢前行,视线下意识的扫着脚下,寻找好东西。
雨只是暂时停了,前行的路都是狩猎队新开辟出来的,有些湿滑,稍有不慎就会滑上一跤,凌满身边的老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一屁股跌在地上。
凌满伸出手,将老头扶起来,“慢点,尽量不要踩到石头,容易滑到。”
满脸褶子的老头感激的连连点头表达谢意,笑出了一脸的慈祥可亲。
凌满怔了怔,视线自然下移落在他的草裙上,不同于其他兽人身上的草裙漏洞百出,而是均匀又密不透风,很是整齐。
凌满的思绪忽然发散开来,既然草裙都能编的这么好,那草筐岂不是轻而易举,为什么不编?
想到这儿,凌满的话也问了出来:“为什么你们没有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