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卿还是看向北辰烈,缓声开口,“你的伤如何了?”
“无事。”北辰烈淡淡的嗓音夹杂着苏锦卿有些不懂得情绪,但是没有容她多想,面前不远处的火已经被扑灭。
里面的一切都被焚烧殆尽,不留任何痕迹。想到龙阡离刚才的吩咐,青臣带人将所有的一切都检查的干干净净,没等青臣前来禀报,一个身着青衣劲装的男子便走到苏锦卿面前,眼神冷淡,嗓音沉哑,伸手将一封
薄薄的书信递到苏锦卿的面前,“这是皇上留给王妃的。”
顿了顿,将衣袖中的一纸明黄圣旨交给旁边的北辰烈,硬声开口,“遗旨。”
苏锦卿一眼变认出这是从小跟在北辰墨身边的侍卫齐墨,未等他开口,齐墨便蓦然转身,消失在天地之间。
无人阻拦,苏锦卿看着他的背影,竟然发现那是如此决绝,似乎整个天下都没有他想要留下的必要了一半。苏锦卿唇瓣微动,却没有开口,看着面前燃成废墟的地方,心脏收紧,难道北辰墨这么这么偏执,她手中捏着那封薄薄的书信,想了很多,想到他昨晚见自己的时候所说
的话,也想到那日他突然拦住她的事情,一切一切,恍如梦中,偏偏真实的不得了。
为了照顾自家娘子的情绪,龙阡离只是环抱着她,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眼神冷凝,没有看北辰烈,也没有看苏锦卿。
而一旁的北辰烈手中捏着那卷圣旨,几乎站不稳,遗旨,居然是遗旨,呵呵,北辰墨那个放荡不羁的男子,最后居然用这种方式,消弭与历史长河中。
旁边的紫衣男子扶着北辰烈的手也有些微颤,上调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像是北辰墨这样的人,会自焚。
爱情,真的能够让一个人变化如斯吗?
眯着眼睛看向苏锦卿,却发现苏锦卿神情恍惚,身姿僵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龙阡离看过来之前,男子收回视线,“门主,这遗旨该当如何?”
幽幽的叹息一声,北辰烈将圣旨放入衣袖,该如何便如何,“很快就有人来告诉我们了。”他对这个皇位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从开始到现在,现在到未来,北辰烈对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没有任何的兴趣,所以这圣旨与他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他
小时候保护的六弟,却真的消失了。
“是。”苏锦卿此时已经拆开手中的信封,没有顾忌青臣的禀告,其实刚才那个侍卫的背影已经说明了一切,无论北辰墨如何选择,他总归是不会再回来了,死或者没死,都没有
任何的意义。
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依旧龙飞凤舞,当初苏锦卿还笑话过他,说他的笔墨谁能看得懂,可是他当初说的什么呢?
苏锦卿恍惚想到,那个清隽如泉水的男子笑眯眯的拍拍她的肩膀,嗓音清朗,“只要小锦儿能看懂就好了,其他人看不看得懂有什么关系。”
所以,如今,看着只有自己能够看懂的字迹,苏锦卿苍白的脸色越发的透明,上面字迹不大,足够苏锦卿看的清晰。小锦儿,我要走了,天下之大,总归是有北辰墨的容身之地,偏偏这万里江山没有,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北辰墨从来都不适合这个位置,也不该是被这个位置牵绊的,
所以如你所愿,做一个自由自在,肆意无忌的洒脱之人,你高兴吗?无论高不高兴,现在都与我无关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一切,不曾后悔杀父弑兄,因为他们陷害暗算你,不曾后悔千军万马拦下你,因为前往云圣国的路上危险
重重,更不曾后悔今日之事,因为我知道他总归会来的,亦是不曾后悔认识你,因为你是小锦儿,北辰墨的小锦儿,至此终年,永世不变。现在我走了,或许永远不会相见,或许相见不相认,或生或死,不过百年而已,小锦儿,希望你一世平安喜乐,希望你腹中的孩子安然无虞,后会无期,别忘了北辰墨,
因为北辰墨也不会忘了小锦儿。
北辰墨留
看着这封书信,苏锦卿觉得自己的眼泪有些不受她控制,一串一串的落在薄薄的信纸上,将风走龙蛇的字迹晕染开来,北辰墨,苏锦卿怎么可能忘了你呢。或许是因为这封信,又或许是因为怀孕了所以情绪敏感,总归苏锦卿眼底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来来,让龙阡离有些猝不及防,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给她轻轻地擦着脸
上的泪珠,“娘子,别哭了,为夫会心疼的。”
将人抱在怀中,轻轻地诱哄,站在龙阡离身后的一群人看着离王竟然对王妃如此,一时之间,有些说不话来,都说王爷宠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果然是离王。
不愧是离王妃。
没等苏锦卿缓过来,青臣便神情冷沉的禀报,“王爷,里面有一具烧焦的尸体,上面有皇上身边随心携带的玉佩,已经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