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江尧已经不在原来那处位置,她小心翼翼用余光寻着他的身影。
那些无所适从里,也藏着一点点期冀。
他出现在这里是情理之中,却也是她行程的意料之外。
那颗不安分的心,还是惊慌失措。
亦如十年前,在那棵栀子树下,他突然站在她身后时。
亦如几个月前,她进办公室第一次找他签字时。
她们坐了缆车到达山顶,温度又比半山腰冷了些。
苏裕穿了件长款黑色羽绒服,内里搭的薄羊衫和保暖内衣。
许是羽绒服含绒量不够,还是觉得很冷,暴露在空气外的手、脸,冻的局部通红。
不似气血上涌时连片的滋润,而是干裂的微创,红的地方特别干红,白的地方特别苍白。
山顶的雪不算太厚,只有小小的细雪从天空中飘落。
下的久了,踩在雪地上也能陷入半个运动鞋,多走上几步鞋子便隐隐有了湿意。
文静比她还要糟糕,羽绒服里,穿的是套汉服,只额外带了一件道具斗篷。
虽然内里贴了暖宝宝,也止不住的发抖。
她是来雪山拍外景的,而苏裕是来雪山拍她的。
附近阿婆带着一大包一次性雨衣、雨鞋,边走边叫卖“雨衣25,雨鞋15”。
有几个人围了过去,在和阿婆讨价还价,苏裕带着文静也跟了过去,站在外圈等他们讨价成功。
以现在走几步就感觉到浸湿的程度,怕是再走远一些,鞋子便会湿透。
她们最终跟着别人以10元一双雨鞋的价格,买了两双。
外围主路道上,基本上是带小孩的家庭就近玩耍,打雪仗、堆雪人,滑雪垫。
再往深走一些,有一处收费的雪场。
苏裕和文静没有选择主道路,而是往各个小峰上走,几乎没有人,方便文静拍照取景。
一路上闲聊,生活、工作,都是些琐碎小事。
俩人拍得不紧不慢,文静只披着斗篷拍,偶尔还会只穿汉服,到后面已经被冻习惯了。
拍完最后一组夕阳,她才换上羽绒服,说去买点热食暖身。
苏裕没有和她同行,有些累,想站在原地好好欣赏峰下的风景。
她双手伏在木制栏上,望着那白茫茫的一大片雪地,觉得自己简直渺小得不值一提。
甚至倒在这里,也不太容易被人发现,只会被这天上的雪一点一点覆盖。
“苏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