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君继续不说话,再看了皇后一眼。
少商被她这左一眼右一眼看的心头火起——大妈您老几呀,学什么不好学霸道总裁他二姨,不说话只用眼光扫人,你以为你是X光机投胎的呀!
皇后深知文修君的脾气,暗叹一声,道:“少商,你领着阿姈去你居住的宫室说话,济通,你也退下罢。”
少商和王姈互看一眼,不情不愿的起身告退,骆济通含笑着屏退所有宫婢。
分道扬镳后,少商果然领了王姈去自己日常歇息的宫室,她近日嘴上虽有些调皮,但行止从不敢出差错。
王姈绕着圈子在宫室里看了一周,抬着下巴鄙夷道:“这里摆设真是冷清简陋,看来姨母待你也不过如此,我小时候住宫里时,用的可是清一色的剔红镂金漆器,铺的是鲛绡锦缎,点的香是凤犀鼓,饮的是……”
“王娘子。”少商笑吟吟的打断她,“也许你不信,其实我很喜欢你。”
王姈一愣,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蠢,蠢到只要一张嘴就能让人抓住把柄。我头回在万家见到你,就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开口。”
王姈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少商继续道,“陛下厉行节俭,皇后内寝的摆设我也是见过的,什么剔红镂金,什么鲛绡锦缎,你说什么大话呢!信口开河,也不怕闪了舌头,信不信我这就将这话告诉皇后去?”
王姈张大了嘴巴。
“好吧。就当你这话是真的。可你年幼之时,陛下经略天下正在要紧关头。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无视内库艰难只紧着自己奢靡快活?”少商放松的靠在扶架上,老神在在。
王姈慌张道:“不不不……”
这话倘若流了出去,皇后姨母怎样不知道,自己首当其冲不用做人了。
慌乱中,王姈忽然灵光一闪,大声道:“不是姨母奢靡!那些都是原先旧王宫里的陈设,对对,是原先旧藩王奢靡铺张,并不曾用到国帑!”
少商慢慢停下笑,歪头想想:“嗯,这样辩解也有道理。那好吧,这事就算啦。”——真是个蠢货,换做她,八个借口也想出来了!
她说的轻快,王姈却怒火中烧,被少商一通胡搅蛮缠,她险些忘记自己还有账要跟她算,当下也不乔装做作了,沉下脸上前揪住少商的袖袍,厉声道:“你这贱人!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去陛下跟前告我的状,哼哼,也不想想你家什么成色,才起来几天的庶族草莽,看我阿父收不收拾你们!”
少商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只静静盯着王姈。
王姈被她盯的发慌:“怎,怎么了。”
“是我向陛下告你的状没错。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姈有些反应不过来:“自然是你告的,还有谁……”
“那日婚宴上那么多人都听到看到你的不当言行,为何非是我告的。”少商语气平静,“陛下宣召你的父亲车骑将军,当面训斥他养女不教。难道陛下会像汝等妇人般,还一五一十的告诉令尊是我告的状?那么,常理而言,不应该是陛下耳目灵通,自行听到的风声吗。嗯,我记得的当日席中,还有几位夫人的郎婿是御史大夫手下的罢。”
“……至于告状嘛。那日陛下特意遣散了宦官和宫婢,宫室内只留下陛下,皇后,太子与太子妃,还有我与凌大人,统共六人。王娘子,你这么认定是我告的状,是从何得知的?嗯,帝后不会说,我与凌大人不会说,太子是敦厚之人,恨不能我和你把手言欢,情同姊妹,更不会说了。那么,只有太子妃了……哼,我这就去质问太子妃,为何要将这事告诉你,莫非盼着你我永世生怨?”
“不是的,不是!”王姈惊恐万分,嘶哑着喊道,“不不不,不是太子妃!”
“好!不是太子妃就不是!”少商的声音犹如箭矢般锐利,同时慢慢站起身子,“那就是你自己打听到的。可那日面圣是在尚书台的后殿啊,陛下的小朝堂啊。你是如何买通那里服侍的人?朝政重地,守备森严,你居然能打听到那里的风声,你们王家究竟意欲何为?!”
王姈吓疯了,嘶叫着扑上去。
少商虽身形纤小,但(上辈子)斗殴经验丰富,她轻轻一挪,反手就将王姈右臂折起,脚踢她膝弯处,王姈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然后就被少商拗右臂死死压住。
“不是的不是的!”王姈再糊涂,也知道窥测国政要事的下场,这时再也装不得高傲了,声嘶力竭的大喊着,“…是,是太子妃,是太子妃告诉我的…”
少商面无表情的就势一推,王姈重重摔在地板上,伏在地上哀哀哭泣不止。少商单腿跪在她跟前,附下|身去,狠狠道:“我以前不和你计较,是因为你家世尊贵,不是因为你有多厉害。你现在看见了,只要我能和你站在一处,要捏死你,丝毫不难。”
说着她手上用力拗动,王姈左手抱着右臂痛呼出声,哭的涕泪横流,她长这么大还没被欺负的这么厉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