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处俯瞰的那个男人戴着茶色的眼镜,有着浓密的胡须和深陷的眼窝,名为碇源堂的父亲看过来了——明明是父子间数年来的第一次见面,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两个人应该找个大餐厅吃饭,吃完饭逛逛街喝喝茶,买点喜欢的玩具衣服什么的,但现在,他的脸上却殊无喜意。
他看向碇真嗣的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子,倒像是在看某种无所谓的工具。
“你要不要驾驶eva?”父亲居高临下的语气。
完全命令的态度。
没有任何的寒暄。
“现在?这里?”
“就现在。
就这里。
”
碇真嗣叹了口气,某种逆反心理涌上心头。
这种心理无关年龄。
再大年龄的儿子,遇上自己蛮横不讲理的父亲时也会愤怒,只是成年人能够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建立良好的沟通而已,但现在,这个年纪的他有这个任性的权力,
“我知道,你在NERV这个组织里当上了总司令,是个大领导了,高官厚禄,生活过得很好,你不需要我这种儿子。
但是…现在你来找我说:"碇真嗣,你来驾驶",你对我一点尊重也没有。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厌恶,你甚至不愿意称呼我一声儿子?”
“你在指责我吗?”高台上的男人隐藏在眼镜后的神情,始终没有改变,犹如一台在执行任务的冰冷机器,“……要是不行的话就滚回去。
”
火气真呛啊。
中年男人内分泌失调了吧。
但碇真嗣却意外地没什么生气的感觉。
他和这个混蛋父亲已经数年没见过面了,人生重要的成长期也在另一个世界度过,尽管彼此之间有不可否认的血缘联系着,但父子间的亲情在时间的流逝下消磨了不少。
要是这次两人好好对话,来一出父慈子孝的场景,说不定亲情还会加深不少,可眼前这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来。
比起这个。
本能催促他该收集信息了。
来自初号机的那种凝视感一直没有消失掉,混血种的血液正在急速窜动着,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能听到血管中血液流动的声音,这巨人的身体是如此有吸引力,碇真嗣只能努力不把目光投向eva,而是一直和高台上自己的父亲对视,防止自己暴露出异态。
“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我在来东京之前还对一切一无所知,使徒、eva、初号机零号机两个机体什么的也是第一次听说,突然就让我驾驶这个代号“初号机”的eva机器人,现在哪怕死刑犯在执刑前,也要吃一口好饭呢。
就不能让我先了解一下,再考虑驾驶不驾驶吗?”
高台上的碇源堂没有回答。
他并没有好心解释的意思,反倒是赤城律子顺其自然地接过了解惑角色的位置。
“时间紧迫,你想问些什么?”
碇真嗣伸出一根手指,“只有一个问题,必须我来驾驶吗?你们都有军衔在身吧,是有什么军人不能驾驶的设定吗?让未成年的青少年上战场,看起来不像是官方组织能做出的事呢。
”
即便是卡塞尔,也是成年后才能加入啊。
收回前言。
你们这比卡塞尔的待遇可差多了。
“驾驶不了哦,只有经过检测的适格者们才能驾驶eva,很遗憾,目前在日本的只有两位适格者,除了你之外,另一位重伤还没痊愈,如果你不打算驾驶的话,只能让那位重伤的驾驶员上战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