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上下来,远远就看到几辆闪着灯的警车停在那里。
警戒线外围着一群人,他们指指点点讨论着正前方那片草丛。
范世谙戴上手套,掀开警戒线问在里面值守的同事,“什么情况?”
“这位大妈跑步的时候发现一个行李箱…”
“大妈?什么大妈?我才42。”
本来在跟另一个警察说话的中年妇女听了话,着急拨开人走过来,板着脸看面红耳赤的警察,“你这个小警察,会不会说话。”
“冯晓是吧?”范世谙瞄一眼最初的笔录,“你再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中年妇女听说话的人语气不好,转头就要开骂,看到他脸上那道疤,又咽了回去,语气也变温柔了不少,“晚上6点,我跟往常一样在这里跑步。”
平时跑步冯晓都会经过这一片地方,这里在中心公园最里面。
没什么人,她就算边跑边叫也不会吓到别人。
久而久之,每天运动的时候,就来这里,对附近的一草一景不说了如指掌,也是非常熟悉了。
今天热完身后,她跑了一圈,就觉得不对劲,草丛好像比以往塌了一点。
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又跑了一圈,心里那种不得劲的感觉越加强烈。
于是她决定去看看,结果发现一个没拉拉链的行李箱。
“当场就给我吓坏了。”冯晓说到这心有余悸地拍胸口,“我马上就报了警。”
“就在这里盯着他们打开的,好家伙,血淋淋的一片啊。”
一旁的小警察脸蛋通红地点点头,“是我打开的。”
“我还想看看呢,他们就把我隔在外头了,又不让我走。”
这才是冯晓的诉求,什么也没看着,报个警还把人抓了。
范世谙初步了解情况后确认冯晓确实是路过,他道,“找个人带她回去录口供,提取毛发后就让她回去吧。”
“是。”
“我就说嘛,还是这位警官有教养…”
中年妇人跟小警察出去,还不忘一路絮絮叨叨发泄自已的不满。
箱子已经被打开,黑色行李箱里,团着一个人,两手放在头的位置,双腿被弯折到胸口,不大的行李箱被挤得满满当当。
“老孔,什么情况?”
范世谙问在一旁摆弄器具的孔法医,“怎么还没抬出来?”
“等你来。”孔法医收起肝温记。
“等我来?”范世谙挑眉有几分不解。
按照流程,法医和警察同时到场,只要周边有警员监督,法医就可以就地检查尸体情况。
什么尸体,还要等着主侦查队来的?
“你看看就知道了。”孔法医将器具包收好,放在一边,“来,一起搭把手。”
几个警察包括范世谙上前。
史泰却是默默挤开范世谙,取代他的位置,低声道,“老大,这次我来。”
“你来?”
范世谙看他已经发白的脸,“你真的可以吗?”
要知道,从师父死后,史泰看到尸体第一时间就是跑,已经有两年没进过停尸间了。
这点在刑侦行业是硬伤,范世谙也一直没上报,总归有他这个队长扛着,怕尸体也没什么丢脸的。
今天他主动提要帮忙取出尸体,属实在意料之外。
“行的。”史泰回了他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我保证不污染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