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帝执起落在棋盘之上的白子,丢回棋盒之中,当的一声清脆明亮,扫了一眼矮榻下跪着的人。
懒洋洋的语气,说着一件又小又麻烦的事一样。“罢了,你明日去礼部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吉利点的日子,将太子大典补上,就当为子戣冲喜了。”
严公公道了声是,连忙起身为延安帝捡散落一地的黑白棋子,延安帝一手拖着下颔,看着在地上忙碌的严公公,看着他将棋子拣完分好。
被莫大的愁事困扰一般,叹气揉了揉额头,道:“扶朕去歇息。”
严公公:“喏…”
翌日,严公公为延安帝更衣完毕时准备去礼部定个良辰吉日,却被延安帝抬手拦下,“不急,先上早朝,你随朕去上朝。”
严公公:“…是”
遂跟着延安帝去了早朝,迈入朝堂,早朝中的人也不安分,都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延安帝皱眉,严公公在旁大声喝道:“上朝一一”
众人这才注意到龙椅上脸色已有几分不悦的延安帝,忙整理了下各自仪态齐齐跪拜。
延安帝沉着脸道:“众爱卿平身一一”待到人到都站好,延安帝又道:“爱卿所为何事争执啊。”
众文臣你看我,我看你,还是一个老臣站出道:“陛下,臣等昨日有所耳闻,陛下前两日立了四殿下为太子。”
犹豫了一下再道:“四殿下生母乃是一名乐伶,身居嫔妃之位已是圣恩…四殿下又所出不详,连学业都是半日半日的上,此举属实不妥,臣等,恳请陛下收回承命。”
说罢便跪了下来,众文臣跟着下跪齐声道:“臣等恳请陛下,收回承命一一”
延安帝皱了皱眉道:“子戣尚在年幼,读书一事,不急于一时。朕念他的不幸,却能与病对抗,如今也有刻苦学习之意。
“二皇子…”
“子醢过莽撞。子辕与子臬一心读书为辅佐于朕,可朕快老了,也该找个储君了,朕意已决,爱卿们可还有异议?”
众文臣你看我,我看你,各自心知肚明,延安帝不是老了该立储了,是他不能放下这皇帝宝座。
二皇子有野心,所以延实帝便立了叶青逝这个更小更软弱的皇子。
可话说到这份上,谁敢再反驳去触延安帝的霉头。
朝中老臣可都是战战兢兢地辅佐着延安帝这些年。
这延安帝十七岁继位,不到半年便将生母送入冷宫,一年不到便处决了从小栽培他的帝师。
老臣们都是亲眼见过延安帝的薄情冷血,自是不敢再多话。
只能是恭喜叶青逝当上太子。
出于礼节,礼部大臣问道:“陛下,这太子立储大典…”
此刻的延安帝显得很是疲惫,捏了捏鼻梁道:“朕乏了,大典一事便交由爱卿定夺,退朝。”
延安帝说完便走,留下文臣们一阵摇头,各自散了。
几日过去了,延安帝忙着和自己下棋,礼部忙着太子大典的礼节,而这几日的头号风云人物正在自己的寝殿中缠着尹笙。
叶青逝看着每日都要练上几招,美名其曰强身健体的尹笙,总是会撇嘴埋怨尹笙不和他玩。
尹笙无奈向他招了招手,道:“殿下莫怪,奴才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日必练,非是有意忽视殿下。
待到叶青逝乖巧走近,尹笙拉起他一只手道:“殿下的身子弱,不若跟奴才一起每日打上几招。能强身体,日后二皇子再来暗算,殿下也能力防备一二。”
话刚说完尹笙便先愣住了,他竟会在看见叶青逝有些哀怨的模样时心中泛起欢喜,他是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