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书院。
黄山山腰南麓一片,坐落着一片占地面积一百九十六亩的空地,在这片空地上,又坐落着如鱼鳞排列般的亭榭楼阁。
几乎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楼宇间,无数身着儒衫,头戴儒帽,手捧圣贤书的子弟摇头晃脑,钻研儒家经义。
就在白鹿书院最深处的一个院子中的池塘边,坐着一位白发老者,手持钓竿,头戴斗笠,静静垂钓。
而一旁恭敬候着一位面冠如玉的中年男子,正是王传道。
就在这时,鱼上钩了。
老者不紧不慢的拉动鱼竿,是一条二两左右的小鲫鱼,努力摇摆着身躯想要挣脱鱼钩。
老者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把鱼钩卸下,将鲫鱼放生,这才开口道:
“一名钓者的钓法是否高超,就看他是否能稳住心,确保鱼儿咬钩后便无法挣脱。”
“忍住前面的枯燥,为鱼儿上钩的那一刻做铺垫,之后鱼儿的命就掌握在你手中,吃或者放全凭你的心意。”
“因此,何必着急呢?”
王传道面露深思之色,半晌后拱手道:
“老师,弟子明白了。”
如果不是王传道恭敬至极的态度,谁能想到如此普通的一名垂钓老叟竟然是当今儒首。
如果非要说他和普通老人的不同,那就是他的眼神,宛如万丈深渊般,深邃无比。
这时,儒首缓缓站起身来,吩咐道:
“你擅自抓走太监刘瑾已是犯了规矩,犯了朝廷的规矩,犯了白鹿书院的规矩,犯了我的规矩。”
“如果我猜的不错,不日之后朝廷的旨意便会送入书院里,届时你按照上面的旨意去做就行。”m。
“我知道你很心急,你的师兄多数都在某个帝国中的地位仅次于君王,甚至掌控整个国家,你也想和他们一样掌控大权。”
闻言,王传道低下了头,只是眼角的余光中满是对权力的欲望。www。
儒首继续不平不淡道:
“但大夏帝国不一样,它的上空笼罩着一层迷雾,即使是我也看不清,这才亲自坐镇于此。”
“你若想在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容我慢慢布局,一次不成功还有下次,切莫不要慌张。”
面对儒首的教训,王传道不敢有丝毫的不满,恭敬行礼道:
“弟子明白。”
儒首点点头,淡声道:
“你现在放出消息,太监刘瑾的所作所为全是太子的授意,并且将太子不管不顾瓦剌部族的行为告知所有从白鹿书院走出的学生,让他们引以为戒。”
“记好,我们的优势不在某一个地方,而是在于整个天下。”
“只要太子不得民心,我们便可以扶持另外一个听话的皇子上位。”
儒首静坐在池塘边,平淡的语气仿佛再说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了,可就是这个再小不过的事情,让王传道激动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膛!
是啊,他们的优势在于全天下!全天下的读书人几乎都是白鹿书院的学生,他为何偏偏要在京城和太子作对。
“学生谨记老师教导。”
他连连点头,沉默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丝疯狂,道:
“老师,弟子自从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您便一直自称为我。”
“弟子认为,凭借您的身份和地位,您足以自称为…朕!”
儒首瞥了他一眼,微微摇头道:
“传道,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太多的欲望,你的心静还没有修行到位。”
“记着一句话,我便是我,我不是儒首,也不是老夫,更不是你口中的朕,这些名声,名号不过是别人加在我头上罢了,而我就是我,我不需要别人为我赋予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