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也已经很累了。
此时的他,躺在距离新筑码头不远处的一处矮墙下,嘴里嚼着最后的一小块烙饼,将装着盐糖水的铁壶远远的甩出去。
壶中的水,早已经被他喝空了。
连续的奔袭,和一整天的苦战,再加上失血过多,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了。
楚阳仍在积攒着体力,随时准备第四次杀向新筑码头。
“希望那个愣头青平安无事罢!”楚阳心里默念着。
白海涛的安危,是他此刻最关心的。
早上的时候,被楚阳一脚踹进了海里,到现在都还是音讯全无。这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的,楚阳会为此内疚一辈子的。
夜风微冷,徐徐的海风带着腥咸的湿气吸入口鼻,楚阳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即便已经到了六月初,临海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掏出手机来,想要给林燕秋打一个电话,可是对方这一整天都是关机状态,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任务,才会是这种样子的。
通讯静默,这是执行重要任务前必须执行的,这一套规矩,楚阳早已经很熟悉了。
他的心里,也不由得为林燕秋担起心来。
这个傻丫头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奋不顾身的冲在最前头,这已经快要一天半联系不上了,楚阳也难免为她提心吊胆的。
想了想,楚阳刚要把手机放到口袋里,‘呜呜呜’的震动响起,一个电话正巧打了进来。
号码陌生,这深更半夜的会是谁呢?
楚阳警觉的四下看了看,便蹲下身来接通了电话。
彼此都静了半天,谁都没有说话。
‘嘟嘟嘟……’电话突然又挂断了。
“这谁呀,有病吧?”楚阳恼火的收起手机,骂了一句。
另一头,郝震东的拳头越攥越紧,都差一点快要把手中的手机给攥碎了,郁闷说道:“和解就是向南霸天低头哇,这话老子说不出口,他娘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嘛,还真当我怕了他!”
“唉……”金喜一声叹息,抢过电话来,无奈的说:“我来打吧,多一个强援,总比多一个死敌要强一些。”金喜顿了顿,劝道:“二爷,您的对手不应该是南霸天,而是刘仁顺啊!”
两人正说着话,猛然‘砰’的一声,船舱大门便被撞开了,贺天举豁着两颗门牙走进来,满脸戾气的说道:“表哥,再给我发几把枪,这小子再敢来,我非崩了他!”
“还不都是你闯的祸!”郝震东正心里窝着火呢,又将金喜手上的手机夺过来,直接当板砖砸了出去,骂道:“矮地龙是你爹呀还是你爷爷呀?为了一个死人去结仇南霸天,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大粪吗?”
贺天举争辩道:“我还不是气不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砸他家那也是应该的呀。”
“是人家杀的吗?”郝震东猛地站起来,气得差一点就要动手了。
“我我我,我怎么知道不是他……”贺天举吓得急忙往后退。对于这个二表哥,他心里还是挺怕的。
其实郝震东的心里,也早已有了要和楚阳和解的意思,毕竟这仇结的太冤枉了。
人家西城的刘仁顺死了一个干儿子,竟然搞得东城的东拳和南城的南霸天火拼起来了,这他娘的算个什么事呀?简直就是一笔糊涂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