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要把四郎送去读书。
宋云棠交代若有意给自家孩子报名的,明天一天都可以过来,听得意犹未尽的村人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看他们的神色,宋云棠就知道,自己的试听课办得很成功,不枉他一番辛苦调度。
天知道,虽然乡下孩子普遍胆大,可似这种敢在全村大人面前讲课的胆子却不是谁都具备的,毕竟,似四郎这种能出一个已经很罕见了。
五郎和他是双胞胎,却内敛得多,在家里人面前讲讲可以,在众人面前还是畏怯许多。
宋云棠多方考虑,就没有选他,而是选了几个胆子大的村里小孩。
油灯熄灭,一片黑暗,宋家院子彻底安静下来。
却还有人睡不着。
“当家的。”宋郭氏推了推旁边的男人,“你说我们也送四郎去读书好不好?”
宋德刨刚酝酿出来的睡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在发什么梦,这书也是谁都能读的?”
“我怎么就不能想了。”宋郭氏不服气,“咱们家四郎多机灵,你看他今天表现多好,连大郎也夸他聪明伶俐。”
“那是大郎会教人,而且爱护底下的弟弟妹妹,你听他口中谁不聪明?因为他夸了几句你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宋德刨却不以为意。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宋郭氏怒了,一把揪起他的耳朵狠狠的拧了一下。
“轻点轻点,你个疯婆娘。”宋德刨也有些生气了,“你男人我是肉长的,不是铁疙瘩。”
宋郭氏呜呜的哭了起来,“我家四郎这么好,为什么不能读书?他以后就是有大出息的!”
“你小声点,别被爹娘他们听到了。”
宋德刨压低声音吼道。
宋郭氏还是很畏惧婆婆的,呜咽声顿时就小了许多。
“反正我不管,你得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你指望着四郎跟大郎学,那你就跟大嫂学呗。”
宋郭氏哑然。
宋田氏很会养鸡,本来鸡不能养太多,不然会发鸡瘟,但她懂一些草药,把草药喂给鸡吃,又经常打扫鸡圈,一有鸡恹恹的,就立刻把鸡挪出来,就很少把鸡大量养死。
宋家卖鸡蛋卖鸡也是一笔收入。
所以宋田氏得宋家看重,也不仅仅是娘家给力,亲哥是里长,她自己也很有本事呢。
宋郭氏曾想过学大嫂养鸡,还特地去求了十只刚孵出来的小鸡,又让男人打了个鸡笼,结果之前还好好的,没几日就开始死,一只两只三四只,吓得她赶紧把小鸡还了回去。
为此还被婆婆一顿大骂。
从那以后,她就知道,这养鸡别看简单,里面也有不少讲究呢,尤其是那些草药,可是大嫂的秘方。
哪怕同为妯娌,也没脸去讨要。
“什么时候你也能像大嫂一样为家里增添进项,而四郎又真能像大郎那般聪明,我不要这张脸也去求爹娘。”
见她呆住,宋德刨才慢悠悠的道。
但宋郭氏既然认定了,又哪能轻易放弃?
当下便犹犹豫豫的道,“大郎媳妇有钱,不能问她借一些……”
她可记得,大郎高烧不退的时候,那从高门大户回来的小姐请来了据说是御医出身的沈大夫给大郎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