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见状,先是向风波恶道,“风四哥,不要再骂了。”说完又向林易衍求情道,“这位少侠,风四哥是这脾气,不是故意要骂你的,还请你见谅!”
包不同也在一旁劝风波恶。林易衍叹道,“爱打架,爱斗嘴原本也没有什么,但看不清形势,这就很要命了!”
风波恶虽然是硬汉,但这种隔空扇人巴掌的武功,躲都没办法躲,显然双方武功隔了十万八千里,再不识相徒惹人笑话,便说道,“你武艺高强,我不是对手,但今日之辱,我必然铭记在心,待我武功有成,再来较量!”
在场众人又是一阵鄙夷,看这形势你再怎么练估计也还是打不过,放大话有何意义,暗自猜测林易衍会不会再给他一巴掌。却不料林易衍这回脸色严肃道,“好!有志气!知耻而后勇,我随时恭贺大驾!好心提醒你一句,积点口德,看清楚形势,命要长久一点。不然命都没了,便再没有机会了!”说完也扫了包不同一眼,包不同被林易衍一看,脸色颇有些不自然,他可不想也被林易衍这么扇上两巴掌。
林易衍做完这些,向乔峰笑道,“乔兄,现在可以好好跟他们谈了!”
乔峰苦笑道:“林兄,你真是……”
“真是独立特行对吧?哈哈……”林易衍笑道。说完,乔峰朝包不同一拱手道,“既然慕容公子去了洛阳,包三先生可有方法能联系上?咱们再约时间商谈!”
包不同这回客气多了,回道,“乔帮主客气了!无锡和洛阳距离甚远,来回之间,不是一时半刻能到达的,乔帮主事情繁忙,便请回洛阳相待如何?待联系上我家公子,于贵帮总舵当面解释。”
丐帮六老道,“我们马副帮主死于自己的成名绝技之下,除了你们姑苏慕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会有谁?再说了,若是你们不来,我们岂不是要一直等下去,你姑苏慕容好大的面子!”
包不同怒道,“有人死了就说是我姑苏慕容所为,可有谁亲眼所见?要拿人也得有证据吧!再说了,我家公子已经去了洛阳,是你们乔帮主下了江南,这才错过,可不是我姑苏慕容不给丐帮面子。”
乔峰一摆手道,“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能一口咬定是慕容复所为。慕容复既然去了洛阳,就说明是有心解释,我相信他不会不守信誉的。”
“帮主,难道就这样放他们离去?”丐帮六老不岔的说道。
“咱们尚未跟正主儿朝过相,便先扣留他的下属,未免有恃强凌弱之嫌。如此一来,江湖中人如何看待我丐帮?”乔峰说道。
“丐帮不愧是江湖第一大帮,乔帮主以理服人,包某佩服。诸位丐帮的朋友放心,我姑苏慕容一言九鼎,绝不会食言!”包不同说完,便拱手道,“告辞!洛阳见!”正待带风波恶和王语嫣、阿朱、阿碧三人离开。突然,东面和北面传来许多脚步声,听声音,显然人数不少。
乔峰听得动静,只以为是慕容复埋下的伏兵,包不同和风波恶两人胡搅蛮缠,应该是为了麻痹众人。正要暗传号令,命帮众先行向西、向南分别撤走,自己和四长老及蒋舵主断后,忽听得西方和南方同时有脚步杂沓之声。却是四面八方都来了敌人。
乔峰低声道,“蒋舵主,南方敌人力道最弱,待会见我手势,立时便率领众兄弟向南退走。”蒋舵主道,“是!”
便在此时,东方杏子树后奔出五六十人,都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或持兵器,或拿破碗竹杖,均是丐帮中帮众。跟着北方也有七八十名丐帮弟子走了出来,各人神色严重,见了乔峰也不行礼,反而隐隐含有敌意。
林易衍传音道,“乔兄,丐帮弟子见你,也不上前行礼,一脸的戒备,看这情形应该有人煽动要造你的反了!”乔峰也同样对林易衍传音道,“多谢林兄提醒!”便仔细看了人群,除了之前来的四大长老和蒋舵主,余人均不在内,传功和执法两位长老以及众舵主均不见人影。包不同拱手道,“乔帮主、各位长老,既然丐帮有事情要处理,我等便先告辞。”
乔峰点头道:“诸位自便。”
东首丐帮之中,忽然走出一个相貌清雅的丐者,却是全冠清,板起了脸孔说道,“启禀帮主,马副帮主惨死的大仇尚未得报,帮主怎可随随便便的就放走敌人?”这几句话似乎相当客气,但神色之间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下属之礼。
包不同却开口道,“非也非也。你们马副帮主之死,并不是我姑苏慕容所为。自然谈不上敌人。刚才我已经与乔帮主还有四位长老约定,我姑苏慕容上洛阳赴会解释清楚。莫非丐帮要出尔反尔?”说完以目光示意乔峰和四大长老。
乔峰也开口说道,“马副帮主之死,并无确凿证据,姑苏慕容既然当着众人的面,答应赴会,我丐帮岂能言而无信?”四大长老也出声道,“不错,我四人也已经答应,我丐帮的信誉不能丢!”
全冠清直言反驳道,“虽然帮主和四大长老已经做主,但我们众兄弟尚有疑惑,这几人还须暂留下来。”一干帮众也是齐声附和。神色不善。乔峰见全冠清言辞无礼,毫无尊敬之意,莫非此事乃是全冠清挑头而起,便问全冠清道,“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呢?”
全冠清便回到,“属下今日并没见到两位长老。”乔峰又再次喝问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舵的舵主何在,全冠清侧头向西北角上一名七袋弟子问道,“张全祥,你们舵主怎么没来?”
那七袋弟子吭吭哧哧的说道:“嗯……嗯……我不知道。”见此,乔峰喝到:“张全祥,你将本舵方舵主杀害了,是不是?”张全祥一脸的惊慌,忙道,“没有。没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里,没有死,没有死!这……这不关我事,不是我干的。”
看到对方浑身颤抖,乔峰再一次厉声道:“那么是谁干的?”这句话并不甚响。却充满了威严。张全祥不由得浑身发抖,眼光向着全冠清望去。
乔峰这时候便确定全冠清肯定是主谋,便转身问四大长老,“四位长老。到底出了什么事?”四大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盼旁人先开口说话。乔峰见此情状,知道四大长老也参与此事。微微一笑,说道,“本帮自我而下,人人以义气为重……”
乔峰说到这里,猛的一跃而起,掠到全冠清身前,左手反过扣出,右手擒拿,正好抓中了全冠清胸口的“中庭”和“鸠尾”**。乔峰手上运气,内力从全冠清两处穴道中透将进去,循着经脉,直奔全冠清膝关节的“中委”、“阳台”**。全冠清膝间酸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诸帮众无不失色,人人骇惶,不知如何是好。
乔峰制服了全冠清,大松一口气,转过身来,左手在全冠清肩头轻拍两下,说道,“你既已知错,跪下倒也不必。生事犯上之罪,却决不可免,慢慢再行议处不迟。”右肘轻挺,已撞中了全冠清的哑穴。乔峰知道全冠清能言善辩,蛊惑人心,是以不能让全冠清有说话之机,危机自解。
乔峰做完这个,大声向张全祥道,“由你带路,引导大义分舵蒋舵主,去请传功、执法长老等诸位一同来此。你好好听我号令行事,当可减轻你的罪责。其余各人一齐就地坐下,不得擅自起立。”
张全祥又惊又喜,连声应道,“是,是!”大义分舵蒋舵主没有参与叛乱,此番乔峰略微掌握形势,才心神略定,向本舵二十余名帮众说道,“本帮不幸发生变乱,正是大伙儿出死力报答帮主恩德之时。大家出力护主,务须遵从帮主号令,不得有违。”
乔峰却道,“不!蒋兄弟,你将本舵众兄弟一齐带去,救人是大事,不可有甚差失。”蒋舵主不敢违命,应道,“是!”又道,“帮主,你千万小心,我尽快赶回。”
乔峰微微一笑,道,“这里都是咱们多年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只不过一时生了些意见,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放心去罢。”又道,“你再派人去知会西夏‘一品堂’,惠山之约,押后七日。”蒋舵主躬身答应,领了本舵帮众,自行去了。
此时场中各人神色均甚尴尬,有的强作镇定,有的惶惑无主,有的却是跃跃欲试,颇有铤而走险之意。林易衍传音道,“乔兄,此时人心不定,你可以说一些法不责众之类的话来安慰人心,我也可以作个见证。”
乔峰朗声道,“众位兄弟,我丐帮一向以义为先,众兄弟亲密无间!今日虽受全冠清挑拨,但法不责众,全冠清既已经认错,我便从轻发落。众位兄弟且安心等传功执法长老到来,我乔峰一言九鼎,绝不为难众兄弟。而我旁边的林少侠,则可以为我们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