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各峰各谷弟子皆握紧了武器,前所未有地同仇敌忾。
“咳咳。。。”容卿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大家不如先撤退到安全区域?待我亲自去与敌方谈判,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使其退兵,方是上上策。”
“毕竟,我不希望任何一个兄弟姐妹牺牲于战场。”容卿诚恳地说道。
“我们又岂能让宗主只身涉险?”
“对!我们绝为不避免战事而委曲求全!”
“咱们天圣宗堂堂大宗,还能怕了那群阴沟里的耗子不成?”
容卿被这群热血青年吓到了,急忙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玄洛只是笑了笑,深不见底的眸子中暗流涌动。
他的身后,数千名邪修齐齐冲向天圣宗,黑压压一片颇有大军压境的阵势。
月色愈加惨淡,隐隐带着血腥之气。
容卿站在高台之上,望着越来越近的邪修大队,微微出神。
五百年前,她也是这般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大军压境,看着她的师父,死于铁蹄之下。
五百年前她救不了年过花甲的师父,救不了一国百姓。五百年后,她亦救不了同门的兄弟姐妹,救不了一宗修士。
这便是天命吗?
厮杀声惨烈又凄厉,原本神圣庄严的玉石大道皆被鲜血铺满。
容卿一直想不明白天界降罚卷轴为何要安排她一手挑起战事,真的仅仅是为了让她经历‘八苦八难’?
难道凡人的命在天界眼里就如草芥一样可以随意牺牲?为了惩罚神官死几百几千个凡人都无所谓?
如今战事虽非她挑起,但也确确实实发生了。
殊途同归,大抵如是。
下面的厮杀愈发激烈,成酉和音召也以凡人的身份加入了厮杀。
神官不可使用神力参与凡界之事,这是天界白纸黑字的规矩。
不远处的空地上,玄洛静静地立着,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既不出手也不阻止,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容卿叹了口气,从高台上飞身而下,长袖流光,白衣翩飞,好似九天神女踏风行,与五百年前的场面重合又分离。
她拔出长剑,千朵万朵剑花在她身边绽开,似幻影又是现实,刹那间便鲜血飞溅,宛若残虹。
她的剑招,似落叶轻盈,又如朝阳般磊落,至美至巧。
此剑法,是五百年前,她的师父传授于她的。
月色照在她的身上,恍惚间映出了那个人的影子。
玄洛看得有些出神,不知是什么刺痛了他的眼,他轻轻阖眸,幽幽一叹。
“所有弟子暂时撤退,全部撤入挽月谷结防御阵法,只守不攻!”容卿沉声下令,“我来断后。”
“宗主您?”有弟子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