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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松了一口气:“那便好,至少你到了东宫,若是借此讨得了太子殿下的欢心,说不定比在咱们祈元殿过得还要舒坦呢。”
扶渡的鼻子没由来的酸涩。
在祈元殿遇到的这些人,都是顶顶好的人,他们会询问扶渡究竟愿不愿意去东宫,替他想办法;他们会想到倘若扶渡不会训鸟,会不会惹怒了太子殿下,日子更不好过;知道了扶渡会训鸟,他们又宽慰扶渡说不定要因此成了太子身边的红人,到时候可有好日子过了,丝毫没有任何的嫉妒之心。
若是下辈子还能遇到你们就好了,扶渡心想。
最后一步
扶渡说了自己要为了齐临渊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齐临渊只当他是在说笑。
如今扶渡又回到东宫,齐临渊纵有万般不愿,可胳膊终是拧不过大腿。而且就像小顺子说的,如果扶渡真的讨得齐临沐的欢心,那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比跟在他这么一个废物皇子身边要好得多。
齐临渊希望扶渡能一直伴自己左右,却也想扶渡的日子能过得更好,在这之间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本以为那日一别,日后便再无瓜葛了,齐临渊却未成想扶渡从前对他的承诺居然都是认真的,他当真要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
所以当大将军龚毅找到自己,说要扶自己称帝的时候,齐临渊是想都不敢想的。
齐临渊谨慎地问龚毅:“将军是父皇派来试探沧渊的,还是哪个皇子派来的?”
“都不是。”龚毅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茶,“当今圣上为了一己私欲频频发动战争攻打邻国,将周边小国皆划为自己的附属国,虽扩大了大齐的版图,却让百姓民不聊生。这个皇帝,他也该当到头了。”
“那将军又为何选择沧渊?沧渊虽为皇子,可一不是太子,二没有出生,怎么看也不会是个好人选吧?”齐临渊还是不相信龚毅的话。
“为什么不能是四殿下您呢?”龚毅反问道,“二皇子没了,宫中每个皇子都有机会,为什么本将军不能选四殿下?”
齐临渊合理怀疑道:“二哥的事,是你们做的吧?”
年初的时候,齐临沐不知食了什么东西,当夜便上吐下泻不止,还未见到日出便一命呜呼。
而皇上齐兴帝痛失一子,也因悲痛至今卧床不起。齐兴帝近几年本就身体不好,看他近来的状态,想来是很难撑过这个冬天了。
费皇后日日亲自去给齐兴帝送汤药,可谁人不知晓她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让皇上立自己所出的五皇子或是六皇子为太子。而两位皇子都年纪尚小,倘若真的登基,那便是她垂帘听政,这也是齐兴帝一直不依着她的原因。
“那三哥呢?他的母妃是贵妃,母家也在朝为官,比起沧渊,他会是个更好的人选吧?”齐临渊依旧持怀疑态度,“将军,您如果是来试探沧渊对大齐的忠心,那边不必再费口舌了。沧渊对父亲忠心耿耿,也对他的选择无条件的支持,您大可回去回话表明沧渊的真心。”
“四殿下还是不相信本将军。现在虽然还没有指定太子人选,但是大概率会是三皇子。皇帝老儿一死,他就是皇上,又怎会同本将军合作?”龚毅告诉齐临渊,“而且其实不是本将军选择的四殿下,做出选择的人,是扶渡。”
齐临渊皱眉:“扶渡?”
“四殿下可知,本将军的二夫人姓扶。”龚毅的正室是皇上赐婚的郡主,可整个皇城都知道他真正心属的是二夫人。
这二夫人虽是侧室,却受尽了龚毅的恩宠,把她照顾得极好,也保护的极好,没让外界任何人得知她是扶家的孤女。
“姓扶?”齐临渊心里隐隐有了猜测。龚毅是扶渡的姐夫这件事,齐临渊还是从齐临洋和齐临池的口中听说的,但是现在他却在龚毅的面前装作不知情。
“是,就是那个被狗皇帝当做攻打泗北的引子而诬告为泗北奸细,最后惨遭灭门的淮州扶家。”龚毅时至今日提起,还是义愤填膺。
他的父亲与扶木晖是故交,从朝廷告老后做起了生意,同扶家也常有生意往来。龚毅自小便与扶清两情相悦,两家也曾开玩笑似的定下了娃娃亲。可惜自打他当上了将军,或许皇上是为了牵制住他,所以给他赐了婚。
龚毅也曾抗旨拒婚,却没能成功,皇帝甚至还给这位亲王的女儿赐号扶安郡主,面上说是龚毅匡扶朝纲、守护一方安康有功,无非是因为得知了他抗旨是为了扶家的女儿,所以故意恶心他罢了。
可即便如此扶清还是坚持要嫁,扶家也仍是相信龚毅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但是嫁与人做小这事,传出去毕竟不好听,所以当初龚毅尊重扶木晖和扶张氏的想法,一直没有告诉外人自己的二夫人是扶家的长女扶清。后来扶家灭门,就更无法向外界严明了。他是护国大将军,百姓又怎能忍受他的女人是泗北细作之后呢。
齐临渊忽然就明白了,扶渡当初主动离开祈元殿,回到东宫,究竟是何原因。原来扶渡不是在齐临渊和齐临沐之间选择了地位更高的齐临沐,而是将他齐临渊作为最终的选择。
但齐临渊却一丁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扶渡选择自己并非是出于这些年的感情,也不知是因为自己太过可怜,扶渡心软选择了自己,还是因为自己身后没有势力,方便掌控,才会被选择——齐临渊想不明白,也不敢细想。
齐临渊原以为自己跟扶渡是真的心意相通,却未成想最终只不过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他根本就看不懂扶渡。看似心思单纯的扶渡,居然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只是为了达成他与龚毅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