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放不下,舍不得吗?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会为此饱受折磨,而她却能舒舒服服地将他抛掷脑后,宁愿又重新捡起那些腌臜货色,也要将他的真心放在地上践踏,直至与泥尘彻底混为一体才满足?
直至那小轩窗后盈盈温暖的烛光已经熄灭,漪兰院也随之安静下来。
夜晚的露珠悄悄凝在他的肩头,那道如鸦羽般纤长的眼睫似乎也沾了露水,只是低垂着,掩盖了那一层薄薄的水意。
他轻巧地躲过了院门口守夜的婆子,潜入了那间散发着幽幽香气的屋子。
茜色暗织穿花连珠缣丝帐下,那道婀娜身影若隐若现。
可燕观只是站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凝视着她。
被他打开了一角的菱花窗吹来徐徐夜风,乱了他被露水打湿了的袍子,也将女郎身上那股清甜淡淡的栀子香气送入他鼻间。
上前罢,只需上前几步,你就能品尝到她的芬芳。
可燕观只是僵在原地,直到那小娘子迷迷糊糊地起床倒茶喝,一头撞在他身上。
又不止是身上。
“燕观?”
周幼吾捂着被撞得一阵阵发疼的额头,忍不住暗暗抱怨,此人是石头做的不成,轻轻撞那么一下,便叫她忧心只怕明早起来额头会青好大一块儿。
他坚毅英俊的面容有一半隐在了月光之下,那样专注看着她的眼神……有些瘆人得慌。
周幼吾想起来,他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天子了,还是即将坐拥六宫红颜的天子。
想到这儿,周幼吾便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陛下漏夜前来,所为何事?”
燕观不答,只看着她在月色下愈发皎皎的一张小脸,冷声道:“你要与成国公世子在一起?”
那劳什子流言都传到燕观的耳朵里去了?
周幼吾无言,不知该为他相信了这条传言生气,还是……该为他深夜前来只为问她这件事而感到生气。
既然都是生气,那为什么心底还是会泛出一点浅浅的开心呢?
见她闷着一张脸不说话,一双眼睛却像是被熹微天光下叶片上最纯净的露水冲洗过的宝石,在朦胧夜色下亦闪着璀璨的光芒。
燕观此刻却无心欣赏这份美丽,他微微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缩进了些,她鼻尖甚至能嗅到他身上带着淡淡潮意的龙涎香。
“你们女郎,是否都是喜新厌旧,天性如此?”
燕观无视她面上逐渐蔓延的慌乱,一步一步,直至两人之间已然是退无可退,花瓣般娇艳的唇只离他不足分毫之距。
此刻一阵夜风吹来,微凉的夜风与身前郎君身上传来的热量叫周幼吾有一种恍若置身冰雪两重天的感觉,这样矛盾的感觉叫她脑子也觉着涨涨的,下意识地便想侧过头去。
哪怕逃离开一点点也是好的。
燕观说的是什么,她也无暇去听了。
他口中吐出的温热气息柔柔地擦过她的耳廓,冰凉的耳垂因着它羞涩地染上一点红意,搅得周幼吾脑子更是昏昏沉沉的,哪里还听得他到底在说什么,只胡乱点了个头,期盼着蒙混过去,快快打发他走便是了。
见她诚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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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头,燕观面上怒意更盛:“那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同样是被你丢弃不要的人,他比我好在哪里?”
“你只对我这么狠心吗?媞媞?”
两人之间距离拉得极近,周幼吾想扭过头去不听,燕观却强硬地握住她的肩膀,掌心传来的热度似乎要透过薄薄一层纱衣将她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