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程志飞心中打着算盘,想要探个虚实,看看这个方案是否真的是赵沧澜一人之功。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赵沧澜绝非池中之物,确实是个可造之才,自己倒是想进一步观察并培养他一番。
心念及此,程志飞故意将话题引向陆遇川:“遇川啊,关于这次行动,你具体有哪些想法?县里该如何给予你们有效的支持?”
陆遇川听到乔县长这么一问,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与意外。
他未曾料到县长会如此直接地征询自己的意见,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难得的机会。
他摩挲着下巴刚刚长出来的胡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谦逊又不失自信:
“县长,你高瞻远瞩,自然早已成竹在胸,我哪敢关公面前耍大刀啊。”
话语中既透着恭敬,也带着一丝试探。
他心里明白,县长既然开口询问,必定是有了计较,不会无的放矢地抛出这样的问题。
毕竟身为镇委书记,对于上级领导的深谋远虑和微妙心思,有着远超常人的感同身受。
程志飞展颜一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让你说你就说,你我所站的高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有所差异。”
程志飞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道:“而你,身在基层,体会更为深切,对于基层的所需所求,你们心中最有数,今天,我就想听听你自己的真实想法。”
见程县长这么说,陆遇川也就不再客气,神色庄重地说:
“县长,站在我们基层的角度,我认为最关键的是确保行动不受干扰,尤其是要警惕那些可能与黑恶势力有染的执法力量,比如镇派出所的某些警员。他们若被渗透,恐将对行动造成不利影响。”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他本想对镇长黄良的重重疑虑也一起说出来。
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在官场之中,言语需谨慎。
尤其是在涉及同僚关系时,直接指出黄良的问题,不仅会让自己陷入复杂的政治漩涡,还可能让程县长对自己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尽管程志飞可能已经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如果从自己口中说出,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宦海沉浮,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说与不说却是天壤之别。
不说出来,别人就摸不清你的底细,会觉得你深藏不露,即便你可能并无多大能耐,但别人也会对你有所忌惮。
而一旦说出来,别人就会立刻看穿你,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还会从你的话中揣摩你的意图,想办法利用你或者对付你。
官场的险恶,说到底就是人性中阴暗与丑陋的一面,在世俗名利场中的集中展现。
“嗯,有点意思,继续说。”程志飞微微颔首,示意陆遇川继续讲下去。
“县长,那我就谈谈具体的建议。”
陆遇川郑重其事道:“我觉得把江洲镇派出所所长万世雄给调离到别的地方,或许能为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扫除一些障碍。”
他看了一眼程县长,接着道:“如果,能从县公安局调派一位责任感和正义感更强的所长过来,我相信后续的工作会顺利很多。”
“遇川,你的提议很有道理,我也正有此意。”程志飞点头表示赞同,并鼓励道,“你继续,还有其他方面的想法吗?”
其实,早上赵沧澜递交材料给陆遇川时,曾私下向他提出过一些敲山震虎,调虎离山的策略,其中就包括将万世雄调离或撤职的建议。
不过,陆遇川考虑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委书记,这种调离或者撤职的变动,自己力不从心。
如果这时候跟县长程志飞说,显得自己越俎代庖,便没有深入提及这些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