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刘管家。”
“他怎么了?”
“刘管家是二婶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算得上是二婶的心腹。”
徐宴这么一说,薛凝宁也想起来了。
护送徐蓉的人都是刘管家安排的,他定然知道徐蓉的去处,但他并未禀告二婶。
“刘管家是二婶的人,怎么肯听你的?”
“他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往后你在府里遇到什么难处尽可以去找他。”
薛凝宁皱眉。
“怎么不高兴了?”徐宴问。
“他是二婶信任的人,算不算背叛了二婶啊?”
“他是公府的管家,他的忠心留给公府才是他的本分。”
“可是,反正我不喜欢这样的墙头草。”
徐宴道:“我也不喜欢,不过这世上既需要纯净如水的人,也需要圆滑如油的人。尤其在各方矛盾尖锐的时候,油比水更好用。”
公府人丁兴旺,大房、二房、三房各有矛盾,徐宴虽多有不喜,亦想遂祖父母的心愿保证这个家族的兴旺团圆。
刘管家虽是二房提拔的人,但他协助二婶管理公府多年,还算勤勉。
好处定然是捞了些,但在为官多年的徐宴看来,水至清则无鱼。
只是这个道理,二十岁的徐宴不理解,心境澄澈的薛凝宁也不会理解。
夜已经深了,想到徐宴一早就要去翰林院,薛凝宁道:“相公,时辰不早了,歇了罢。”
“你也早歇。”
徐宴转身往书房去。
走了几步,他忽然回过头,看见薛凝宁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一瞬间,他的心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击中,非但不疼,反而甜蜜又温暖。
他快步走回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拥在怀中。
薛凝宁没想到徐宴会回过头来看自己,原本,她只是想目送他进书房。
他知道自己在看他吗?
她想问,可徐宴的薄唇已经堵住了她的樱桃小口。
她只能用鼻子呼吸了。
夏夜原是凉快的。
但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很热。
天上闪烁的星子,树上停驻的飞鸟,都感受到了这里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