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命案还十分凶残。
——常非明显是正常人。
宋不羁摊开手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心纹路深深,复杂交错,“又有哪个人会和我一样不是正常人呢。”他想。
很快,他又恢复了精神,拍拍脸,往厨房走去。
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那一袋胡萝卜丢掉!
——一想起昨晚上在纪律面前表现出的那副丢人样他就想抓狂。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狗样都比胡萝卜样强!
胡萝卜被扔到垃圾桶里后,宋不羁心情好了些,摸出一罐酸奶,喝了起来。
这时,大门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常非回来了。
常非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宋不羁,他勉强朝宋不羁一笑,换了拖鞋走了进来。
宋不羁暗暗叹了口气——常非是报案人,是第一个看到冰箱里尸块的,尤其听说他还一下子就认出了尸块的身份,可想而知,他受到的冲击有多大。
宋不羁虽然长了一张精致的脸,但二十七年以来,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就从没精致过,平日里也很少会做些贴心细心的事。但现在,见到了状态这么差的常非,他难得地贴心了一回——把房内的空调开了起来,还特地调高了几度。
——虽然他本人宁愿出去吹冷风。
——但温暖的温度会让人觉得更为舒心。
“吃饭了吗?”宋不羁问道,把手中喝完的酸奶扔到了垃圾桶里。
常非点了下头,走到沙发坐下,疲倦地揉了揉脸,问:“羁哥你晚上发的微信是什么意思?”
宋不羁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回复常非。
他也走到沙发坐下,静默地看了常非几秒,然后慢慢说起了今日去下里村得知的一些事。
可是他动不了,他被那张黑网笼罩住了,动不了……
纪律扫了他一眼,显而易见,这个报案人,定是从尸块的黑痣上,认出了什么,且这死者与报案人有某种较为深刻的关系。
朋友?
室友?
该不会是……
想到刚才那小刑警说的“报案人是一鸣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律师”,纪律再次借着月光和手电筒的光,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头发不长不短,从侧面看去五官姣好,只是现在脸色有些苍白。
“很符合那人的口味。”纪律心想。
心下有了几分了然,纪律又开了口,却问了不相干的一个问题:“你在一鸣工作,认识侯一笙吧?”
也不知这短短一句话里有什么魔力,话刚落下,原本一动不动的常非就忽然动了那么一下。他的指尖颤了颤,垂着的脑袋一晃,眼珠子缓慢地往声音来处转去。
纪律不急,耐心地等着。他看到常非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你……”嘴巴颤动许久,常非终于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无力,“你怎么知道……”
“侯一笙是我好友。”纪律简单地提了一句,后问道,“该不会是想请他在场,你才愿意说吧?”
“不、不……”常非脑袋倏地一抬,“不要叫侯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