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金辉透过窗棂,逆光照拂在宋玉书文雅的面庞上,柔和温润,透着股令人迷恋的书卷气。
容袖与其四目相对,久久沉溺。
宋玉书还是首次如此直视不避,往日坚守的循规蹈矩,墨守成规,此刻全然一败涂地。
他额间伤口不深,已经止住血,脸上却还沾着水渍。
容袖抽出一手,替他拭去脸上残留的水珠,心底生出愧疚。
“。。。你不懂。。。他们几人于我而言,有所不同,对我很重要,无论外界有怎样的议论,我都不会遣散他们。”
整个朝堂,文武百官,又有几人愿意如此直言不讳,为她名声着想。
只要朝堂安定,他们能够独善其身,闲时听几句饭后谈资,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对陛下,当真如此重要,陛下名扬天下,是万世以来唯一的女帝,就甘愿背负污名。”
宋玉书只知楚川退位是与容袖息息相关,还有那藏于庭院中的浓桑,错综复杂,哪里是一时能理清的。
容袖摇头:“我做女帝,是想北宣山河清明,不是为了名留青史,我做了我想做的事,功过自有人评说,区区几句荒淫言论,对比他们为我的付出,实在不足挂齿。”
宋玉书沉默,有所动容,容袖与楚川,晋离,乃至浓桑之间的纠缠他亦略知一二。
他对此这般执着,不惜触怒容袖,到底是为她着想,还是心生嫉妒。
“玉书口无遮拦,妄下言论,望陛下,恕罪。”
容袖低头,眼睛蒙上一层水雾,这件事情终究是令人难以释怀的心结,实在过于有愧爱她的人。
宋玉书垂眸,目光落在自己与容袖相握的手上,还有那方早已刻入心底的丝帕,彻底击碎了他的防线。
“那。。。。。。臣于陛下而言,可有不同?玉书在陛下心里。。。重要么?”
他不由抓紧容袖的手,呼吸越发急促,这些话早想呼吁而出,缠绕嘴边几经被打回,却又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无时无刻不惦念。
容袖抬眸,对上他期待的双眼,她该不该说实话,他。。。。。。是重要的。
“玉书。。。。。。。”这个人,将心思埋藏极深,毫无破绽,一朝被点破仍别无所求。
在她险些失去自我,不惜利用自己做诱饵,是他及时纠正。
宋玉书像是引导她走向正路的书本,给出最正确的答案,从未让她为难。
“容袖。”宋玉书嗓音微哑,似在试探。
容袖错愕,没有应声,这是他首次如此僭越,这人向来知礼,待她毕恭毕敬,何曾这般过。
“私下里,我能否,这样唤你?”他依旧跪在容袖身前,挺着不屈的背,往她跟前挪了下。
见容袖不避开,只是怔怔望他,宋玉书勾唇微笑,宛有书香气扑面袭来。
“玉书倾慕于你,久矣、苦矣,你可能不记得了,少时,父亲带我入宫赴宴,我在御花园中见过你。”
那是他第一次进宫,去赴容将军胜仗回京的庆功宴,那天,也是他第一次见容袖。
昔时漫天飞雪,少女明艳如红梅,点缀着深宫里的皑皑白雪。
当年的御花园内聚满了各路权贵的公子小姐,容袖如当中明月,被众人追捧夸赞,似要将之举上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