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闲静听到这眼睛亮了,亮了不是有发财的主意,而是有破财的主意。
之前她做生意人家大概都能算上来她收了多少,但是你花费多少别人不知道,只盯着你收到手里的钱,认为你赚了这么多钱,要不然赵太后也不会盯上她的买卖想贴补给安乐侯府。
因为她手上的银子,让父亲诈尸还魂,帮二哥躲过一灾,都是银子惹的祸。
那她就把银子花出去。
上次她让罗妈妈去退卡,一半人没退,那她干脆这次把收上来的银子全部捐出来,当然不能捐给朝廷。
归闲静立马派人把父亲大哥二哥还有四个儿子叫过来,过多也没解释,只是说她要出银子在她的庄子里收留难民,在城里城外施粥。
归侯爷听了倒吸口冷气问道:“你知不知道做这些要花多少银子?”
归闲静说道:“银子赚来就是花的,有句话说花钱要花在刀刃上,不花放在身上不见得能保住。”
她这么一说,归侯爷和归世子兄弟听明白了。
归海波说道:“我穷,我没钱,但是我出力。我把咱家的下人们带着去给周边的灾民修理倒塌的房屋。”
归侯爷赞赏地点点头,道:“对,你回来了也不能白在家呆着,你那些狐朋狗友你也别聚会啦,帮着你妹子做点事。”
归世子看看父亲,反正归家做啥事都是帮着你妹子,当然他也不是不愿意,就是父亲说这个话让人听了太……
归侯爷又对大儿子说道:“你去施粥,我跟你说别看那些灾民可怜,要管理不好了那乱着呢。我年轻那会遇到过。我想着粥熬稠一点每人多分一碗,可怜他们。谁知道后来米不够了,那咋办?熬稀点呗,两碗减一碗,哎哟,那帮人不干了,背地里把我骂的跟孙子一样的。旁边另外一个府人家就是熬得能看见米粒儿的粥,一人一小碗,到过头来人家是大善人,我是大恶人,这把我气的。”
归老二点头道:“对对对,我在辽东一开始也是碰到这种事。这些人啊,遇到事只想着自己碗里那口粥。难怪有句话说圣人之下皆蝼蚁,我不过是个比他们大点蝼蚁,可怜他们。那些小蝼蚁有难求着朝廷求着上面大老爷们给他们解难解困,但是有点不如他们的意,有人带头了,全给你瞎起哄。”
归侯爷说道:“所以该威严的时候要威严,那些仗着身强力壮的抢粥的,该打就得打,不然之后都跟着乱抢,老人妇人孩子等着饿死。一开始就要立好规矩,让他们听话,听话有饭吃。我们出银子出力是不想百姓饿死,不是遭骂名的。”
归闲静的四个儿子听着,互相看一看,这一些对于他们来说压根没经历过,他们也没接触过下面的蝼蚁,听二舅的话,他们只不过是穿得体面一点的蝼蚁。
归闲静对大儿子说道:“你们以你们父亲的名义出来施粥,我用铺子的名义做。”
父亲说的她都理解,在现代也是经过大灾才明白那个道理。
她这一块交给罗妈妈夫妻,罗妈妈早就从她这儿掌握了怎么让下面人听话的精髓。
说动就动,大年初十归家的粥铺还有门泰际哥四个的都摆在了大街上。
不止他们家,很多府上也都派人街上施粥。
归闲静对四个儿子的安排,抽出来两个人去城外庄子,两天一轮班。
必须让他们了解庄子那边的管理和在大街施粥面对城里的一些灾民的管理。
一个人的阅历和社会经验,首先从哪儿来?
都从和人打交道方面过来。
就是内宅夫人不抛头露面,但是从自己这么一大家子的婆媳妯娌姑嫂,和各府的姻亲远近亲关系,还有看下人之间的各种复杂关系,自己亲手处理才得到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