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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改变偏执狂,但你可以改变自己,所以在组织里的时候,琴酒留了长发,选择固定的装束甚至固定的车,他满世界跑,把自己的形象烙印在每一个组织成员的心上——如果你的首领不愿意成为组织的象征,那你只好自己顶上。
这并不是个适合琴酒的工作,他是个杀手,太过凶厉,煞气逼人,他硬是把组织的画风(准确来说是表面画风)搞成了杀手集团的样子,但是这也没有办法,首领不愿意露面,贝尔摩德和朗姆是两个烦人的神秘主义者,除了琴酒自己也没人能干这事了。
——也不难预料他的离开会给组织带来多大的麻烦。
迪诺则是完全相反那种首领,他是加百罗涅的象征和化身,他的家族也对他投以相似的信任与爱,这可比组织的关系正常多了,唯一的问题是,迪诺过于把家族置于自己的安危之上,为此下意识地选择了最危险的表达方式。
所以,同是偏执狂,对迪诺必须采用另一种方法,这一点罗马里奥做得就很好,当你的首领明明很强却过分偏执于下属的时候,你能做的就是不要离开他的视线,适时地鼓励他,恰当地照顾他——和老妈子的工作差不多。
不过还有能做得更好的地方,那就是变得足够强,以至于你的首领没有操心你的余地。
这也是琴酒一直试图告诉迪诺的,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效果还可以。
他确信自己能在加百罗涅生活得很好,也是因此,琴酒才会对里包恩的先见之明感到惊讶,因为在此之前里包恩甚至没见过他……却竟然会预料到他能够适合迪诺,适合加百罗涅。
在琴酒沉默期间,里包恩并未出声,婴儿杀手只是漫不经心地玩着帽子,直到琴酒开口提问:“是您选择了我吗?”
里包恩露出很愉快的笑:“组织的boss向我寻求一些帮助,他愿意为此付出能提供的任何东西。”
琴酒没有问所谓的“帮助”是什么,其实当知道彭格列将会诞生新的教父之时,他就已经明白乌丸莲耶在着急什么了——彭格列的换届影响是巨大的,而组织的状态根本经不起那样的震荡,再加上年龄的增长,他必须利用一切可以用上的资源,去达成自己的目标。
里包恩继续说道:“我原本想要拒绝他,我对财富和权力没有兴趣,他的研究倒是有点意思,但还没有什么有用的成果。不过,我注意到了你。”
“他犹豫过,”里包恩笑着说,“但组织里实在没有什么别的我能看上的东西,所以他答应了。”
看样子确实是卖了个好价钱。琴酒心想。
“当时彭格列已经在和我接触,所以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加百罗涅,”这个时候,里包恩的语气变得平和了很多,显得真诚起来,“而迪诺这个小子,虽然已经成长得很好,但还是有一些问题——最重要的是,他完全不打算解决这个问题。”
“问题没法解决,就只能填补。”琴酒接话。
里包恩点头笑道:“我知道你擅长这个。”
这位老师还真是把他给摸透了……琴酒心中一叹,倒也并不是很意外:“感谢您告诉我这些。”
“你更应该感谢我让你遇见了迪诺。”里包恩调侃道。
对他这样明确的暗示,琴酒既没有急着否认,也没有承认的意思,他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也许我最需要感谢的是,想必您能让我今晚不至于无处落脚——毕竟我的boss占了我的床。”
第二次在琴酒的床上醒来,迪诺已经麻了。
不仅是精神上的麻了,还有物理上的——宿醉带来的头痛让他整个人都麻了。
迪诺是那种醉了之后就不太记得事的类型,所以他伴随着头痛躺在琴酒的床上想了很久,也只记得那一杯又香又辣的琴酒,再要往后去想,就只剩下一点模糊的热源。
但迪诺好歹记得罗马里奥说过的,自己醉酒之后并不是很好对付,再加上又一次在琴酒的床上醒来,他不能不怀疑自己是否再次压榨了下属。
还有点好奇这次《海的女儿》到底读完了没有。
不管怎么说,一回生二回熟,虽然头痛欲裂,但这一次迪诺并未像上次那样抓狂,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随后坚强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还穿着去宴会的那套衣服,裤子都没脱,外套倒是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
看样子是真的又麻烦琴酒了,要是罗马里奥送自己回来,多少会换上睡衣——不对,要是罗马里奥,他是知道自己房间密码的。
迪诺感觉自己的脑子越发不好使了,一时犹豫着要不要再睡一会,但宿醉的昏沉感又让他觉得还是先起来清醒一下比较好。
就在犹豫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随后琴酒怀里抱着里包恩走了进来。
嗯?什么?琴酒怀里抱着……里包恩?
迪诺呆呆地看着琴酒,脸上显出一种深切的迷茫,一时间怀疑自己其实还没醒,不然怎么会看到琴酒抱着里包恩?
“早上好,boss。”抱着里包恩的琴酒开口了。
幻觉会这样说话吗?迪诺一边迷惑地想着,一边呆呆地点头。
“笨蛋!”里包恩从琴酒胳膊上起跳,轻而易举地踢中了迪诺的脑袋,“你那是什么表情?还没清醒吗!”
“痛!”头痛又加上一层,倒是真把迪诺搞清醒了,他也没在意老师的暴力行为,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里包恩,你回来了?”
徒弟这副傻样让里包恩都有点无语了,他又跳回到琴酒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迪诺:“快点起来,我要最后验收一次你的学习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