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水自己站好了。
他看着周泽期,突然觉得对对方的印象好了许多。
实际上,奚水对长相美丑不是特别敏感,京舞好看的人太多了,从小到大,他的父母,他的奶奶,他的亲朋好友,仪态面容都没得挑,父母同他说过,外表无法代表一个人的全部。
所以奚水挑朋友,长相是其次,要讲究卫生,要懂礼貌,要爱国爱学习,要尊重女性。。。。。。
周泽期符合了他要求的第一点。
身上不是臭臭的。
京舞和京体在这点上没有分别,长时间的高强度训练,大汗淋漓不可避免,所以他们专业的练功房都配备的有更衣室和淋浴间。但奚水以前会有同学几天不洗澡,不换衣服,练功服从包里拿出来黑黢黢的一团,酸菜味儿,脚丫子味儿,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听说京体也会有人这样。
但周泽期不是哎。
奚水有些惊喜。
周泽期的目光从奚水的脸上掠开,“西柚的洗衣粉,你也可以试试。”
奚水“哈哈”两声,“我以为是荷尔蒙的味道,原来是洗衣粉吗?”
“?”
周泽期从小是被夸大的,真高,真帅,扑上来的男女络绎不绝,对谄媚发言早已产生超强免疫力。
拐着弯想引起他注意的人也不少。
但奚水,他不像这种人。
荷尔蒙?
奚水就长了一张不知道什么是荷尔蒙味道的脸,还荷尔蒙。
“你为什么也搬出来住?”回去的路上,奚水主动和周泽期聊天。
周泽期比奚水高一些,和吴翅膀他们在一块儿时,很少这样慢悠悠地走。
他答:“自己住比较自在。”学校铁架床,睡着憋屈得要死。
“你呢?”
奚水抱着水壶回答,“我要练舞,学校里练功房关门太早了,而且林小金总爱叫我出去吃东西,哦,林小金是我朋友。”
“叫你出去吃东西?”这也能成为烦恼?
“我们跳舞嘛,不能长胖。”奚水下午就吃了一碗沙拉,京舞有自己的食堂,出的餐食都是符合舞蹈室需求的,热量与营养价值不会让他们饿死,但也绝对称不上好吃。
“你喜欢吃什么?”
聊这个,那奚水可就精神了。
“炸串,烤串,千层蛋糕,炸鸡,火锅,薯条,汉堡包。。。。。。”奚水掰着手指头,又放下来,“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了,上次吃蛋糕,还是上个月月初。”
他能记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太少吃到好吃的了,每次吃都是含着一包眼泪吃下去的,蛋糕盒子都要舔干净。
周泽期见他一副馋疯了的样子,微微蹙眉,“你们运动量不是挺大的?饮食为什么也控制这么严格?”
“因为吃一顿没关系,不能天天吃啊,形成不好的饮食结构就惨了。”奚水想起来自己学院有个学长,因为失恋心情不好,暴饮暴食,结果减不下来了,就催吐,抠喉咙抠到胃出血,后来因为抑郁症和神经性暴食症休学了。
之后,他们辅导员还专门与他们促膝长谈过,他们深知这一专业对形体的要求,有的人是老天爷赏饭吃,有的人却要一辈子勒紧裤腰带,有得必有失,辅导员希望他们能理智平衡欲望与理想。
奚水的理想大过于欲望,所以,他还是少吃点好了。
周泽期垂眼看着奚水露在领口外的锁骨,跟两片小山峦似的,已经很瘦了。
“我会做饭,有机会,你可以过来尝尝。”周泽期低声道。
“啊,你会做饭吗?你会做什么?”奚水有些惊讶,因为周泽期看着一点儿都不像会做饭的样子,倒是挺像会砸盘子摔碗的。
“挺多的。”
“挺多是哪些?”
周泽期默然片刻,侧头,似笑非笑地瞧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奚水,“你是在想,如果我会的,你不喜欢,你就拒绝我,是吗?”
奚水脸一热,忙澄清,“我没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