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自不会多问些什么。
重新合上的木门,让房中越发寂静。
沈年年壮着胆拿起那段细绳,偷瞄向正喝着茶解渴的少年郎,他似是完全放下了戒心。
这让沈年年越发难堪,她顿了顿转身,硬着头皮道,“苏公子,刚刚我让人故意打开了柴房。我想过,素月大夫前来,亦需要一段时间,所以这戏——”
握在手里的细绳好似着了火,烧得她面红耳赤,半晌才艰难又道,“这戏还得演逼真些,不然我怕苏家还会有后招。”
苏沐沉默地放下手中杯盏。
少年郎眼角微红,了然地看向沈年年。那眸色仿佛一道道鞭子,轻而易举就挑开了她刻意藏起的私心。
窗外,约定的哨声急促地响了三下,是那小厮偷摸往厢房来的意思。
沈年年不敢耽搁,她走上前,少年郎应声抬头,恰恰好落进她低眸看来的视线。
真挚又无害。
“我说过要与公子合作。”
她鼻尖还有细微的汗珠,眼角更是绯红,若非时间场合不对,更像是见到了心上人的羞涩局促,“所以,所以公子一会只需缓着就行。”
说着,她便笨拙了打了个结,然后将自己的双手套了进去。这才转头与怔愣的苏沐腼腆笑笑,“有了这个死结,公子也不用担心我会做出什么。”
素白的手腕被细绳勒得发红,足见沈年年下了力气。
“其实。。。。。。”
回过神的苏沐微窒,他嘴唇张了张,打算要再说些什么,可到头来亦只是撇开眼。少年郎费力地往床榻里侧躺了躺,背过身轻声问道,“这样能行吗?”
应该吧。
沈年年点点头,这点程度哄哄那小厮应是没什么问题。但书灵给的限时任务,她就有些不确定。
虽然上面只说折磨,也没点明是怎么折磨,谁折磨。简直就像是错漏百出的临时主意一样,但凡事都得试试。
是以当那个鬼祟的人影刚刚在窗纱上显出个边,沈年年立马掐起了自己的腿肉,刻意压低的闷哼与求饶,让偷听的小厮渐渐眉开眼笑,正打算再往里看看究竟,躲在一旁的婢子们忙配合着放重脚步,登时惊得那小厮仓皇而逃。
很好,小细作放了回去,自己腿肉也掐得差不多。
沈年年不敢放松,屏气等了片刻,才听到一声极为敷衍地叮——。
总归是马马虎虎做完了第一个任务。
她舒了口气,拿眼角往苏沐那一瞟,心里登时咯噔一声。
少年郎此刻背身躺着,披散的乌发下尚能看见半张俊俏面容,仿佛春日里盛放的山茶花,鲜红欲滴。虽然他正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气息,可旁人还是能一眼看出他的困境。
他快坚持不住了。
记忆里,苏沐就是靠被折磨的疼痛,生生熬着。在药效最烈的时候,甚至还吐了好几口鲜血。
沈年年略想想都有些坐不住,她可得适时送些温暖,“苏公子——”
谁料她刚开口,关怀的话还未说出。
少年郎面上更红,一双眼愤愤斜瞪向她,“不许说话!”
嗳?他这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