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和礼部的人。”
“召进宫来。”
祁太安将礼部尚书换成荀尘,男子压她们顶上,礼部底下的人自然不会服气,而户部,户部尚书沈岁复身后是沈家,礼部尚书谢一水身后是谢家,两家勾连不断,户部自然要出来说话。
不过短短一天,妖邪之说就传了出去,古往今来宫廷之中最忌讳这些,她们将祁晏编成不祥,分明是要置祁晏于死地。
殿内站了五人,礼部的左右侍郎,户部的尚书,户部的左右侍郎,她们个个挺胸抬头,好像是为了正义、为了匡扶社稷而来,就是这样的人,能够平白无故去栽赃一个人是妖邪。
“谢大人刚刚赋闲在家,沈大人还有空向朕递折子,怎么不去看看她?”
“谢大人一向看重自己的名声,现如今被个男子夺了官位,想必心中定是愤恨不平,沈大人与谢大人情同姐妹,沈谢两家又是姻亲,沈大人总该把心思放在谢大人身上才是。”
祁太安一连数句,夹枪带棒,毫不留情,沈岁复的脸色也不好看。
“在臣等心里,国事自然更为重要,蜀王乃是陛下的皇叔,一来与陛下同宗,二来蜀王不祥,无论如何,都不是陛下的良人。”
倒挺会圆的,祁太安句句刺她,她也能将事情转圜回来。
同宗,不祥,不是良人,每一点都踩在祁太安心上。
祁太安一拍桌子,“放肆。朕要立谁做皇夫,那都是朕的权力,用不着任何人过问,反倒是你们,平白无故诬赖亲王是妖邪,其罪当诛。”
“陛下,你能撤掉一个礼部尚书,你也能杀我们五人,但你堵得住悠悠众口吗?祁晏又算得上什么亲王,分明是狐媚惑主的东西,祁姓又如何,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沈岁复言辞激烈,只顿了顿,她又慷慨激昂地继续说:“他不明不白,是从蜀地接回来的,是不是君后的胞弟也尚未可知,后来又骗的先帝赐他国姓,难道如今就连陛下,也要被他蒙骗吗?”
祁晏原先叫顾晏,是君后顾昭然的胞弟,是在顾昭然心痛难忍的时候从蜀地接过来的,顾氏一脉当时全在蜀地,顾昭然缠绵病榻,只说思念家人,先帝才派人去蜀地把祁晏接了过来。
不久之后,先帝赐国姓于祁晏,这其中是怎么回事,天下人始终不清楚。
但有人猜测,先帝这样做是为了掩人耳目,她不仅喜欢上了顾昭然,也喜欢上了祁晏。
这样的事情不算少,皇帝同娶兄弟也不在少数,更何况,在祁晏被赐国姓之后,顾昭然和顾家就对祁晏冷落了下来。
这无异于是承认了这件事。
到如今,在沈岁复的眼里,自然就变成了祁晏勾|引先帝还不够,还要祸害祁太安,不知道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祁太安愿意立他为皇夫,这还得了。
祁晏还不是妖邪,还不是蛊惑人心的狐狸精,祁太安是难得的明君仁君,可不能让人给祸害了。
“谁说的祁晏是妖邪?”祁太安横眉冷对,一一扫过众人。
没有人吭声,祁太安就走下来,她指着户部的左侍郎问:“你说祁晏是妖邪?”
“臣……”
余下的话他已经说不出来了,祁太安手上的匕首正在往下滴血。
她又指着户部右侍郎问:“你说祁晏是妖邪?”
“臣没有,臣没……”
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最后祁太安停在了沈岁复面前,她的手指在刀尖上蹭过,手上染血,从沈岁复的左脸抹到右脸,血已经凉了,但殿内都是血腥气,她敛着眉,唇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她问道:“沈大人,谁是妖邪?”
平平无奇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若没有先前的事,沈岁复是会笃定祁太安不敢杀她的。
但现在沈岁复知道了,祁太安哪里是不敢杀人,她分明是在等,等沈岁复挑破她的限度。
“朕可以容忍你们反对朕立祁晏为皇夫,但祁晏是朕亲自挑的,是朕真心喜欢的,他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是我心头至宝,你们却说他是妖邪,要置他于死地。伤我爱人,朕只好动手。”
祁太安接过清晓递过来的手帕擦着手中的匕首,“这是母皇赐给朕的,钩吻。母皇告诉朕,为君,千万不可缚手缚脚,要当机立断,这是朕的天下,朕的江山,自然是朕说了算。妄图动朕的人的人,可不会有好下场,沈大人——”
沈岁复一阵恍惚,悬着的心拼命晃荡,她不敢不应:“臣在。”
“朕不希望以后还能听见这些字句,头是你们起的,朕已经帮你除了几个人,余下的,就劳烦沈大人收个尾吧,沈大人应该不为难吧,要是沈大人不好根除,那朕就只好——”
祁太安扬了扬手里的匕首,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根、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