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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着她问:“小姐何时发现那大汉是个讹钱的主?”
她将胭脂放在鼻际轻嗅,边嗅边说:“一开始就发现了,他说他妹子毁了脸,却不见他有丁点悲痛,只知一味要钱,明显有问题。”
“小姐说得在理。”
恍神间,他又说:“小姐若是喜欢胭脂,下次咱们多买一些。”
“我哪是喜欢胭脂。”
她顿了顿,“我是在想着,到时咱们离开京城后,也可以像蒋姑娘这样开一家铺子,卖胭脂也好、卖书也好,反正能活得自由自在。”
少年闻言心头大喜。
原来她一直在规划他们以后的生活。
原来她从来没打算留下来过。
他满目憧憬:“到时出货卖货都归我,小姐只管坐在店里数银钱便是。”
又说,“反正梦家庄的房价便宜,到时我们还可以将店面买下来。”
她点头:“好,都依你。”
马车疾行,发出有节奏的“踏踏”声。
那“踏踏”声落在少年心里,也如一串欢快的乐声。
北镇抚司。
顾不言一直在揣摩皇帝的心思。
那日他提到四方军是神机军时,皇帝嘴上虽说不知,神情却明显异常。
皇帝当真不知实情么?
当真对外家的军队没半点情份么?
诸事缠绕,毫无头绪。
正疑惑间,江潮匆匆进屋:“大人,查到了。”
“说。”
“上官祁与金明赫之间果然有渊缘。”
他神色一震:“是何渊缘?”
“上官祁与金明赫皆出生于姑苏城,两人还曾同时拜于城内有名的大儒孔慕白的门下,只是,自他们入京后便无任何牵扯了。”
他疑惑,“既是同乡,又是同窗,同住京城却无任何牵扯,这一点俨然可疑。”
“属下也觉得这里头有蹊跷。”
他思量片刻,转而问:“世安苑有何动静?”
“世安苑一切如常,不过,昨日金姑娘与那梦护卫出门逛街了,还买了好些新衣裳。”
“可否还有旁人同行?”
毕竟他给那姓梦的安排了一名通房。
若那姓梦的对通房上了心,出门总会带上吧?
江潮摇头:“没有了,就他们俩,据赶车的护卫回禀,他们还说……”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下去。
顾不言一顿:“还说什么?”
江潮滚了滚喉头:“还说……以后离开京城了,要开一家什么胭脂铺子,大人,这金姑娘怕是压根儿就没想过与你……”
“够了。”他兀地低喝一声,冷了面色。
片刻后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吩咐:“备车,去世安苑。”
江潮应了声“是”,欲赶紧去备车。
他却在行至门口后突然止步,道了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