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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算不得是要事。”
顾不言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茶水,神色意味深长:“不过是想找厂督打探点儿消息。”
张渊闻言戒备心顿起:“咱家是个奴,所知仅眼前一些针尖大小的琐事,顾指挥使找咱家打探消息,这不是……缘木求鱼么?”
“在下这还未开口呢,厂督就想拒绝了?”
“不敢不敢,咱家不过是担心帮不上忙。”
“若是有心,自然能帮上。”
他放下茶盏,语气不疾不徐:“我知厂督曾与许之墨交往甚密,故尔特来打听一些关于许之墨的事。”
张渊瞬间冷了面色,话里有话:“看来咱家也被锦衣卫盯梢了?”
他微微一笑,“不过是在盯许之墨之时,顺便看到了厂督。”
张渊压下火气:“许之墨既已亡故,再去调查他有何意义?”
顾不言步步紧逼,“既无意义,厂督为何不愿相帮呢?”
张渊怔了怔,一时无言。
片刻后轻笑:“咱家刚说过,咱家是奴,所行皆是奉主子旨意,旁的,咱家不便多说,
“故尔,厂督怂恿许之墨构陷金家,之后还刺杀了扶风寺住持?”
张渊闻言“嗖”的起身,沉沉盯着他,半晌无言。
他仍带着挑衅:“莫非本座说错了?”
张渊声音发冷:“顾指挥使乃御前红人、风头无两,连带着北镇抚司也跟着风生水起,咱家迫于无奈只能常往慈宁宫中走动,借此为东厂的差役们寻些‘残羹冷炙’,怎么,顾指挥使这是想砸了咱家的饭碗,让东厂连‘残羹冷炙’也吃不得了?”
“厂督言重了。”
顾不言将他按回到座位,放软了语气:“本座今日过来,不过是想知晓金家被构陷的真正原因,这对于厂督而言不算为难吧?”
“没想到顾指挥使竟关心起了金家案。”
张渊狐疑地看着他:“莫非,您那名外室当真是金家女?”
“此事已经过太后验证,当时厂督也在,又何须多此一问?”
张渊语带嘲讽:“顾不指挥使乃太后亲侄,心头有疑当直接去慈宁宫才是,不也来咱家这儿多此一问么?”
“本座自有本座的道理。”
顾不言沉下面色:“何况,本座也不会让厂督白白帮忙。”
张渊冷哼一声,似是不屑。
“听闻厂督好藏画,尤其对已故大师何生的山水画情有独钟,偏偏何生留存于世的作品仅十二幅,分别代表一年里的十二个月份,每一幅都堪称价值千金,厂督耗时多年几乎倾尽家财,却终只囊括到其中十幅。”
顾不言语气笃定:“实不相瞒,剩余的那两副画,就在顾家的书房里,厂督若愿以实情相告,本座可将其中一副赠予厂督。”
张渊神色一振,怔怔盯着他。
随后才问:“你所言,当真?”
顾不言微微一笑,继而朝凉亭外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