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始终觉得骗不了自己,心里不自主打起最坏的打算。
就算死了,也得看见尸体吧。
阿醺咬咬牙,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百姓摩肩接踵,一个紧贴着一个,阿醺如涌流中的浮萍,被推来推去,无法控制自己的方向。
不知怎的,心里一阵委屈,紧接着她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了几滴泪。
阿醺从来不是一个娇气的人,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娇气极了。
“阿醺——”
熟悉的声音落进委屈的阿醺耳朵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阿醺慌乱的眸子随着这一声音,终于闪起粼粼微光。
是他。
昨晚,阿醺转头睡下后,沈稳在黑暗中守了她一夜,也一直在回味阿醺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在他心里,她虽然满心气愤,但是说出的每个字都是在关心他,在乎他。于是沈稳越想越入神,越想,嘴角越是控制不住地上扬。
心情大好的沈稳,待天一亮便起身出了客栈。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偶然遇见一对正在吵架的年轻夫妇。
沈稳这个人素来我行我素,做事处事都按着自己心情走。若是平常人遇见吵架的夫妇或许上前劝一劝,又或许不加掺和赶紧走,再不济凑过去看个热闹。
他不一样,干脆在旁边的早点摊子坐下,如看戏一样盯着人家,摆出的架势总感觉下一刻就要撒钱打赏了。
“娘子你就别生气了,我错了,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你最爱吃的桃花酥,原谅我成不?”
“不成!”女子叉着腰吼道。
“娘子常说吃甜的让人开心,平时最喜欢吃桃花酥,今天是怎么了?”
女子听罢,气上头道:“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我今天怎么了?我不一直是这样啊!怎么?烦了?觉得我脾气差?想休我啊?”
男子被怼得脸红,但仍旧耐心道:“我从没有这种意思,今日娘子不喜欢桃花酥,那我就去将帝都所有的点心都买回来,总有娘子更喜欢的!”说罢,他便揣起手走了。
沈稳意犹未尽地盯着男子的身影,突然意识到什么,于是放下早点钱随着男子去了。
男子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人家买什么,他就买什么,最后买了一堆东西,差点拿不住。
这还不算完,他甚至还去成衣店买了件带绒的披风。
“如此,她就不生气了吧。”沈稳喃喃道。
就这样,他大包小包地回到了客栈,却发现阿醺不在屋里。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失手将她错杀后,他就格外珍惜与她相处的时光。所以等他们再次重逢后,只要睁开眼发现阿醺不在,他就会觉得她不想与自己待在一起,偷偷逃走了。
若不是店里的小厮提醒,他可能真的一根筋地以为她被气走了。
街上的人越发多了起来,沈稳个子很高,站在门口望着错落的人头,像是汩汩流动的河。由于河流有些湍急,他愣是站了很久也没看见阿醺的身影。
他不敢乱走,怕她回来又发现自己不在,于是他开始唤她的名字,“阿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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