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只是对苏梦的话回了一个简单的微笑,而顾鲤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天色,似乎是在担心天色要随时黑下去。
常安也是看出了她的顾虑,便对她说道:“我们就不磨蹭了,现在就去放河灯吧?”
顾鲤连忙点头,然后让车夫从车上把河灯拿下来。顾鲤双手捧着河灯,走到了小河边,扶着围栏就把河灯给放了下去。放了河灯后,又静静地看着河灯远去,直到离开了十来米远后,她才站起身来。
她回过身,发现常安还拿着河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自己站起来,他才伸出手,把河灯凑到了顾鲤的面前,同时说道:
“我怕我掉水里,这河灯就拜托顾娘替我放了。”
顾鲤看了看河灯,又看了看常安,她是没想到常安会这么自觉的。但是总归算是一件好事,她也没有拒绝,接过了河灯,和方才一般把河灯放到了河里。
回到了常安身边后,她又一次抬起头看了看天色,然后拉起了常安的手,说道:“时候不早了,常郎,我们先回家去吧?”
“好。”
常安点点头,然后也对着苏梦微微颔首,直接离开了。因为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所以二人到家得时候,天色都只是有些微微的黯淡,没有到天黑的地步。
进了家门后,顾鲤就跟门房吩咐道:“待到天黑了,你们立马就关门,然后有人敲门也不用理会。”
“是,夫人。”门房点头应答了一句,然后就继续站岗了。
。。。。。。
晚上,待到常安洗完了澡后,顾鲤就上前去把门给关上了,甚至还反闩上了。常安就有些好笑地问道:“怎么了?怎么还要把门闩上啊?”
“当然要闩上了,阳间的人和阴间的人是不能相见的,不然就要发生不好的事情呢。”顾鲤说道,说的时候眼睛还有些飘忽,两只小手就又绞在了一起。
“只是因为这样?”
这是顾鲤紧张、不安时经常做的动作,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紧张什么?八成是有事儿隐瞒了,于是常安就微微眯起眼睛,问道。
“只。。。。。。只是这样的。”
开始结巴了,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变成百分百了。常安干脆就一把抱起她,然后回到了床边,问道:“不许骗人哦,我都看出来了。所以顾娘快说,是为什么要锁门啊?”
“我。。。。。。”顾鲤微微低下了脑袋,说道:“我。。。。。。我怕。”
“怕?怕什么?”常安眨眨眼,似乎是没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便不解问道。
顾鲤拨弄着自己的指头,小声说道:“我怕鬼。。。。。。”
常安眉头又跳起来了,本来是想吓唬她一下,但是出于特殊情况,他还是收起了这个心思。便笑着说道:“怎么会有鬼啊。”
“有!肯定有!很可怕的!”顾鲤连忙点头,一双大眼睛里都是害怕。
但凡往后个一千多年,跟顾鲤相同年纪的女孩子一提到鬼,反而是感觉有些不喜欢,而不是很怕。常安只能再次取出“唯物主义”的武器,来给顾鲤讲一讲了:
“如果我告诉顾娘,这个世界上其实并没有鬼呢?”常安笑了笑,说道。
“不可能啊,若是世界上没有鬼这种东西的话,为何还会有中元节鬼门大开这种说法?总不可能是先祖大人们胡编乱造出来的吧?”顾鲤却直接反驳道。
这么一听,似乎还是十分合情合理的啊。但是常安却捏着她的脸蛋,笑着说道:“顾娘知道中元节是怎么来的吗?”
“中元节?”顾鲤被问住了,她只知道中元节是传统、是必须遵守的,但是却不曾了解过中元节的来由,便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中元节的由来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的祖灵崇拜以及相关时祭。七月是吉祥月、孝亲月,而七月半农作物差不多都成熟了,正是庆贺丰收、酬谢大地的节日。”常安解释道。
“而丰收按例要祀祖,用新稻米等祭供,向祖先报告秋成。它是追怀先人的节日,原意是敬祖尽孝。”
顾鲤眨着眼睛,还是疑惑地问道:“但是为什么又说到阴间的事情上啊。”
“这是道家人和佛家人的说法,什么阴间阳间、鬼啊之类的说法,都是道家和佛家的说法,并不是原本中元节的习俗说法。”常安说道,“所以说,鬼这种说法并不是真的,是人们自己幻想出来、传出来的说法,难道这种东西真的就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了。”常安点点头,“而且顾娘,人死了就是被放入棺椁,埋进土壤里,入土化尘,何来的化成厉鬼之说呢?”
“《庄子》中认为,世间的万物都是要依靠别的事物,才能在这个世界上行动的。人活着要依附于躯体上,生存要靠吃喝,走路要靠大地,草木虫兽也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