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贞现在就开始后悔,甚至开始感觉自己今天来到这里,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
源乾曜此时就笑了笑,开口道:“顾娘子莫要气恼,张丞相只是没有看到这诗,有些不忿。兴许把诗给他一看,就不会如此了。”
公孙大娘看到这里,和方才在台上的英姿飒爽相比,现在人有些愣愣的。手里端着这个诗板,有点想凑给张嘉贞的意味,但是还是问顾鲤道:
“顾娘子,要不要把诗也给张丞相看一看?”
“不必了,张丞相才绝全唐,我家常郎的诗,他自是看不上眼的。”顾鲤推了推公孙大娘的诗板,说道。
常安此时就笑着捏了捏顾鲤的小手,说道:“好了好了,莫要生气了,现在还在外头呢。”
随后他又对公孙大娘说道:“这首诗是给公孙娘子你写的,这便是你的东西,想给谁看都是你的决定,不必过问我们。”
话虽如此,但是公孙大娘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方才顾娘子已是不高兴了,就此作罢吧。”
“公孙娘子你自己做主便好。”常安点点头,然后牵着顾鲤的手,轻轻地晃了晃,低声道:“好了,咱们就不生气了,莫要气坏身子,动了胎气。”
顾鲤深呼吸了两下,然后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还是有些愤愤地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一天天摆着个丞相的架子做什么呀,目中无人。”
常安笑着,宽慰似地低声说道:“我家顾娘很棒,还会维护我了,比昨天还有些进步哦。”
顾鲤还是有些不高兴,轻轻哼了一声,常安无奈,只好打开糕点盒子,给她喂了一块儿。然后说道:“顾娘不要生气了,别坏了看戏的心情,回去后顾娘可还要给我讲讲戏里说了什么呢。”
“嗯。”顾鲤这才点点头,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这时,常安才平静下来,随后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各种声音:
“这张丞相怎么这样啊。。。。。。”
“自己招惹的,如今不给看诗就如此发牢骚。。。。。。”
“我听闻平日里侯夫人都是十分温柔的,也不知道是这张丞相造了什么孽,竟惹得侯夫人如此针对。。。。。。”
“就是啊。。。。。。”
这些人都是些爱好风雅的才子,看人唯才,正所谓流水的丞相,铁打的侯爷,向着张嘉贞还不如向着常安呢。
常安听着这些窃窃私语,也只是笑笑,然后就继续喝茶了。
这时,源乾曜就托着下巴,似乎是意犹未尽一般,念起了常安所写的那首诗。音量刚刚好,可以让张嘉贞听到,很显然,这是故意为之。
念完之后,源乾曜还不由得啧啧了两句,然后说道:“果然是好诗啊,先是公孙剑舞,然后又是常君作诗,今日的醉云楼注定有此大运啊。”
“源老过奖了。”常安自然是看得出来源乾曜的别有用心,但是就要应和一句。毕竟气张嘉贞嘛,多气一次是一次,他不亏但是我血赚啊。
张嘉贞此时气得牙痒痒地,方才后面人说的话,他多多少少都是有听到一些的。出于面子,他本来是想站起身呵斥他们的,但是这么一做,估计就会招来常安两口子的“男女混合双骂”。
如此一来,脸就会丢的更大。丢一点小脸,总比被人当场指着鼻子骂,丢大脸要来得赚。
他如此一想,就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打算看戏。但是,此时就有一个伙计走上前来,凑到了张嘉贞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常安和源乾曜都好奇地看了过去,虽然不知道伙计和他说了什么,但是看到了张嘉贞那像调色板一样色彩艳丽的脸,估计是没说什么好话。
随后,张嘉贞就一脸不爽地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伙计就满脸的为难。别人可能听不清,但是耳力“稍稍”比别人好一些的常安却是可以听到的:
“这是掌柜的意思?我是你们的客人,我为何要走?叫你们掌柜来,让他与我说!”
常安眉头一挑,心里已经隐隐地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而源乾曜此时就看出来常安的脸色,似乎有些喜气在里头,便低声问道:
“怎么了常小友,何故上喜。”
常安偷偷瞥了一眼张嘉贞,然后低声回答道:“好像是掌柜的,派人来给张嘉贞下逐客令了。”
源乾曜愣了一下,说道:“这你都听到了?”
常安点点头,源乾曜此时就笑了,说道:“年轻就是好,耳朵都比我这老家伙好。”
而顾鲤看着常安和源乾曜二人在偷偷地交谈些什么,然后就好奇地扯了扯常安的大手。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常安,似乎也想知道他在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