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着那道并不魁梧但却充满杀气的年轻背影。
看着他丢掉手中的带血的砖头,又看着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向秦牧风。
秦轻语以为他还要跟父亲打,推开沈清荷就要去拦。没成想踉跄着没走几步就腿发软打跪在地,手上磨破了皮,渗出血丝。
“江汉,别打了!你别跟爸爸打了!”
“轻语!轻语你小心点!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看都出血了。”
沈清荷倒也不愧是大户人家的闺女,现场的剧变仍能让她保持原有的心性,只不过,偶尔看向江汉的眼神却不像从前那般厌恶。
带些微妙复杂的情绪,有畏惧,但更多的却是好奇。
她好奇江汉的身手,好奇眼前的残局这个年轻人又准备如何收场。
他如此近乎癫狂的所作所为,到底是率性为之完全没有考虑后果,还是早就想好了退路。
若是放在以前,沈清荷一定会认为江汉刚才的所作所为是没脑子的做法,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一步一步朝那个在星城比自己父亲还要强势的秦相马一步步逼近的背影时,沈清荷竟然更愿意相信他早就想好了退路!
“我没用!我真没用!每次都是这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只会成为别人的累赘!”
秦轻语放声哭泣,沈清荷轻声宽慰,但她的眼睛却从没离开过那两个男人。
当情况已成定局,所有的头绪变成既定事实的时候,秦牧风反而平静了下来。
捋顺了刚才与江汉交锋的那口气,他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气度,看着已经到了跟前的江汉,他开了口。
“何苦?”语重心长,隐含担忧。
江汉听在耳里,笑了,脸上也没了刚才的血腥,看上去甚是轻松。
“有一口气憋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江汉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是要把握的!”
末了,江汉还不忘有意加上一句:“谁让他派人杀我来着!”
说完,江汉自己笑了。
秦牧风皱眉。
“刚才那一枪不是他!”秦牧风陈述的语调说出了肯定的意思。
“我从没说过刚才那一枪是他,我只问他为什么要让人杀我!”
秦牧风一愣!
“你是故意的?”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亲耳听到江汉自己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重要么?事实是怎样不重要,我只是要个说法,也为了出一口在心里憋了很久的气!”
“江汉,你糊涂!我知道通教寺那次你差点丢了命,但那是李碧鸯出的刀,沈家只是被利用了,你不能把这笔账算到他们头上!”
“哦?”江汉眉眼微动,冷笑着道:“你看出来了,沈笙寒看不出来?”
秦牧风瞳孔猛地一缩,江汉脸上笑意更浓,他知道,秦牧风听懂了,于是接着道:“当初沈笙寒明知道是李碧鸯在借刀,但他还是心甘情愿当了刀,我怎么就不行!”
江汉的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当初沈笙寒明知别人借刀要让他出手至江汉于死地,他还是照做了,今天江汉自己不过是依样画葫芦,我知道这一枪不是你安排的又怎样?我信了,或者说我假装信了!
“沈笙寒应该感谢我!当初他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我今天只要了他儿子两条腿,说起来,我江汉还是很仁慈的!”
“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你这么做只会与自己的目标背道而驰,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举动已经触犯司法,你觉得沈家会善罢甘休?为了一时之气出手,你可曾想过后果?人前留一线,任何时候事情都不要做绝,让别人没有退路有时候就是把自己逼上绝路!”
“呵呵!”江汉嘴角牵扯,看着语重心长的秦牧风,一脸讥诮。
“当初通教寺外那批想要我命的死士算不算触犯司法?到底是谁先把谁逼上绝路?你刚才这番话当初怎么不去教育沈笙寒?”
江汉看着秦牧风。
“我就是去见一面自己的娘亲,他沈笙寒却带人来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