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号是腊月二十九,舅舅想把她接到云北陪外公过年,徐绍亭能同意实属不易。
在医院又住了一天,腿好的差不多了,宋清歌收拾东西,回徐公馆住几天。
徐绍亭刚好当天忙得没空,段宥赵桐也都陪着他出门谈合同,是宁程越开车把宋清歌送回的徐公馆,路上,少不了是一番关于家庭的闲聊。
行程过半,宁程越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开口,小姐,医院病房的隔音是不太好,那天您跟徐先生说的话,我在外面都听见了。”
宋清歌倒是觉得无所谓,“可怜我?”
“没有,只是从来没见过您这么卑微的模样,您如果决意留在徐先生身边,何不让往事翻篇重新开始。”
“宁程越,你觉得我做得到?你太高看我了。”宋清歌自嘲的轻呵一声,“我可以留在他身边,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吧,他要是愿意耗着,就这么一辈子耗下去吧,来日灵歌要是问起你,你就说,我说过,我是心甘情愿留在徐绍亭身边的,我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不想让灵歌再为我挂心,她好好的,什么都值了。”
所谓旁观者清,宁程越和灵歌的感情,她这几天也都看透了。
刚好今天是个时机,宋清歌干脆直接和他聊聊,“你跟灵歌,怎么想的,你前途无限,灵歌这辈子,没有能力也没学历,真让她当个全职太太,估计她也做不到,不是个适合居家过日子的。”
宁程越嘴里说不出爱与喜欢这个字眼,宋清歌心下已经了然。
小半天,他如实相告,“宋家待我不薄,是我先做错了事情,颂颂都要半岁了,我不会辜负二小姐。”
很可信的话。
确实,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一段无爱的婚姻,宁程越在灵歌面前掩饰的再好,也有厌倦疲乏的那天,宋清歌身为姐姐,不能不尽力帮一把,“你不知道,灵歌怀的是双胞胎,在我带她走的路上,或许是那段时间我一直给她施压,她情绪不太对,七个月,不得不先引产了一个孩子。”
宋灵歌望着窗外,回忆那段苦难又快乐的短暂日子,“我本意是想让她拿掉孩子,她不肯,后来我便大概猜到,她中意这孩子的父亲,逼问了好久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也没说。”
“程越,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感化你,也不是道德绑架让你有压力,真到你和灵歌过不下去那天,大大方方离婚,不方便说的话让我来说,念在我们公事多年的情分上,别伤她。”
“大小姐,您放心。”
江城的冬天又湿又冷,好在徐公馆的暖气开的足,进来待了没一会儿,宋清歌就暖过来了。
何英愧疚的凑过来,“太太,那天实在是对不起。”
“何姨,不是你能力之内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怪你,你年纪也大了,只顾好徐公馆的事情就好,旁的事情不是您的责任,你也不用管。”
这日,徐绍亭回来的晚,四点钟就让段宥打过电话说不在家吃饭,十点多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
宋清歌最怕跟酒鬼讲话,跟一个讲不通道理的人说话,到最后怎么都是吃亏。
所幸徐绍亭酩酊大醉的时候也不记事,宋清歌给他脱了鞋子塞被子里去,去卫生间拿湿毛巾给他擦了把脸,期间徐绍亭也算很配合。
他身上酒味太重,闻得宋清歌有点想吐,干脆直接去客房睡得了,不想她过去给徐绍亭掖被角,被徐绍亭突如其来的动作,扯着手腕一下失重直接趴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