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有些发怔地抬头,正看到萧明述那张风光霁月的脸,他嗓音带着淡淡的不满,森然道:“孤以为这件事已经有了结论。”
太子说这件事有了定论,那就是有了定论,他一锤定音,不管有没有证据,剩下的都应该交给京兆府尹去查,没有旁人还能反驳质疑的道理。
都说君无戏言,现如今皇帝久居后宫不问朝政,太子监国,手中大权在握,此时此刻的“君”,除了身前这位还能有谁?
江怀仁仓皇地跪倒地上,看着双眼都哭得红肿的女儿,还是拉下老脸,“殿下,楹兰这孩子从小就体弱胆小,别说杀人了,就是让她杀只鸡,她也是不敢的。”
江晚茵挑了挑眉,“她不敢,我就敢了?”
江怀仁被她一噎,忍不住瞪她一眼,使着眼色让她别在这时候再添乱子。
“殿下,那王同到底也没拿出什么证据能证明背后有人指使,说不定,就是他对侯府不满,故意攀咬呢?”
“哦?”萧明述未答,冷淡的眼帘掀起,那双幽深的瞳眸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直直看着江怀仁的脸。
“你的意思是,这下毒之人,不找了?”
江怀仁战战兢兢有些说不出话,半晌咬牙,因有些心虚而低声道:“这,虽然有人给臣下毒,但臣……臣这不是也没死吗?”
萧明述闻言,心里浮上几分嘲讽,垂眸看着江怀仁,神色晦暗不明。
永安侯江家也算百年富贵的极盛之家,只是近些年也有了大厦将倾之势,幸得江家祖宗庇佑,江巡风和江行晏两个哥儿一个比一个争气,这才力挽狂澜,将江家从颓势中救了回来。
如今见江怀仁这幅模样,江家过去多年为何衰颓,自然一目了然。
宠妾灭妻、识人不清、妇人之仁,他既对名誉权利汲汲而营,又目光短浅,愚蠢至极。
萧明述眼底闪过不耐,右手轻轻执起江晚茵垂在脸上细碎的发丝,将它们慢条斯理别在耳后,低声开口问:“你想如何?”
江晚茵感受着耳后似有似无的摩擦,有些痒,微微侧头躲了躲。
她看着跪在地上,眼神中带着希翼和蓬勃恨意的江楹兰,心里只觉得可笑,她拎起裙摆慢慢走到她的跟前,半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
“妹妹,你觉得我该如何?”她轻轻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听闻诏狱里的刑罚花样极多,凡是送进去的犯人,熬不过几轮就会签字画押,妹妹你说,会不会是屈打成招?”
江楹兰脸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净净,整个身子抖得厉害,不断地侧眸去看江怀仁,想向他求救。
江怀仁跪的近,自然也听到了江晚茵方才的话,深深蹙眉呵斥道:“晚茵,她是你亲妹妹!水落石出之前,你敢把她送进那种地方?!”
“有何不敢?”江晚茵一字一句缓缓反问道,她感受着自己手指下的颤抖,冷淡地勾了勾唇角,回头看向萧明述,“殿下,若我想将他们送进诏狱,可以吗?”
萧明述眼皮不抬一下,不疾不徐道,“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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