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一夜自己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一个人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始终未敢有动作,脑海内血红一片,心里不断有恶心之感往胸口翻腾,连空气都装满了血腥的味道。
一夜过去。到达早上,仆人来我房间喊我用餐,我刚从床上爬起来,忽然脑袋一阵天旋地转便狠狠往地下一摔,人便直接摔了下去。
我倒在地下那一刻,听到地板上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仆人在门外听到了声响冲了进来,她看到地下摔倒的我,忽然大惊,立马冲了过来将我从地下扶起。
那一天,我大病一场,仆人通知大夫人后。大夫人便给了医生,医生急速赶来,给我检查身体,做检查又检查下,医生说我是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可能需要输液几天液,其余的,没有多余问题。
我躺在床上人昏昏沉沉,冷汗不断往额头冒着,只看不断有人影在面前走来走去。
大太太询问了我几句感觉怎么样,我也敷衍的回答还好,说完后,便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大太太看到我这样子,觉得应该通知一下外出出差的沈廷,便留着仆人在这里,自己出门去给沈廷打电话。
沈廷出差的地点特别远,就算坐当天的飞机回来,也要一天一夜。而且他那边的事情工作都还没处理,用最快的速度把一切协商好,尽快回来,也要两天后。
我输了一天液,到达第二天,病情也仍旧反反复复,甚至多次呕吐出来,精神比病倒的第一天还要差,大太太这才着急了,毕竟我人是在沈廷出差这几日病倒的,如果要追究起来。她难辞其咎,便不断逼问医生我到底是怎么了。
医生对我这个状况也充满了疑惑,但他确认我身体没有事,便又给我输了一天液,这天夜里,我没有起来用晚餐,整个人昏睡在床上,不断被噩梦给惊醒很多次,到达夜晚十点时,我忽然梦见面前有一碟菜,刚用筷子去夹,可看到的是血淋淋的手指头,我吓得尖叫出来,大喊了一句徐姐。便从床上一坐而起。上吐向划。
坐起来后,才发现身体已经湿遍,房间内漆黑一片,像是一个没有出口的黑洞。
我莫名的捂着脸,无助的哭了出来,哭了好久,便又重新躺在被窝内,尽管全身都汗水,可被窝里面却是冰冷一片,就像死人一样的冰冷。
我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房间内有人进来了,灯也被人打开,我以为是来查看我情况的仆人,躺在那儿并没有动。
没多久,身体被人抱了起来后,有人递了一杯什么在我干燥的唇边,说了一句:“张嘴。”
我听到这个声音时,身体忽然猛烈一震,我快速睁开眼去看,抱住我的人不是仆人,而是身穿黑色大衣的沈柏腾,他乌黑的发丝在灯光下发着绸缎一般的光芒,发丝与发丝之间夹杂着细小的雨珠,衣服也带着寒冷。
好像是刚从外面赶回来。
看到忽然出现的他,我彻底傻了,只是瞪大眼睛看向他。
他见我呆滞的模样,也没有理会我,端着手中一杯散发着热气的水递到我唇边,他将我放在他胸口靠着,然后抬手将我额头上的冷汗擦掉,说:“张嘴。”
温热的水源到达我唇边,我便如饥似渴的咽着,一杯喝完后,沈柏腾放下手中空掉的水杯,试探了一下我额头上的温度,眉头微皱了一下,便没再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将床上的被子拉了过来,将我包的密不透风后,便将我拥在怀中,语气听不出情绪说:“睡吧。”
我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沈柏腾大半夜为什么会出现在沈家?前一刻给了我狠狠一顿毒打的人,为什么下一秒会如此温柔?
这一定是梦,绝对是梦。
这样的怀抱虽然温暖,可却让我瑟瑟发抖,我刚想起来要挣脱掉这危险的怀抱时,可喝下那杯水后,本来高度紧绷的精神,竟然就这样放松了下来,然后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几天几夜未曾睡过好觉,可喝下那杯水后,竟然在几分钟内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到达早上十点,从床上坐起来后,仆人正在打扫着我房间,屋内的窗帘被拉开,大好的阳光照射进来。
我全身酸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额角,仆人看到终于有精神坐起来了,便满是笑容又关切的问:“梁小姐?您醒了啊?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我暂时没有回答她问题,而是目光在房间内巡视了一圈,床头柜上没有水杯,除了仆人在,也同样没有别的什么人在。
仆人见我视线在寻找着什么,便疑惑的问:“梁小姐?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