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菊领着两人往寿安堂去。
崔萱耐不住性子,好奇追问:“晚菊姐姐,你知道祖母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两位姑娘都是老太太放在心尖疼的,晚菊不敢拿乔,垂首含糊地说了声:“奴婢出来前,似乎见到二房的裴姨娘过去了。”
崔萱满脸晦气。
十有八九,是裴姨娘在搬弄是非。
她在老太太面前温顺,在二房里可猖狂着,仗着父亲宠她,什么规矩都不放眼里。
崔萱咬牙切齿,同崔窈宁说:“前天,我母亲罚她跪祠堂,你猜发生了什么?”
没等她开口,崔萱就按耐不住火气地补充:“裴姨娘跪了没半柱香的功夫就开始喊肚子疼,母亲以为她是故意耍小手段就没理会,没想到却见了红,请了大夫才知道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子,孩子险些流掉。”
整整两个月的身孕裴姨娘都没跟祖母说,若说她没憋着什么坏心眼,谁信?
但凡裴姨娘说一声自己有身孕,母亲怎么可能会让她去跪祠堂,好在那孩子没事,不然祖母和父亲肯定不会轻易将这事揭篇,可即便这样,父亲的态度也冷了下来。
一连几日,都宿在了裴姨娘的宝月阁。
崔窈宁安静听着。
从前她找崔秀秀玩的时候极少碰见她,是以崔窈宁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不过,能让二婶吃亏,想来确实不是个善茬。
两人刚进院里,远远就听见几声哭腔。
“老太太,六娘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平日最是乖顺,如何会像夫人说得那么有心机?”
“这两日府内上下都在议论,七娘才刚刚定亲啊,若是那些嘴巴没个把门的小丫鬟传了出去,七娘可怎么做人啊。”
崔萱步子一顿,扭头和崔窈宁说:“瞧瞧,我说什么来着,真不是个安分的人,这些姨娘没一个好东西。”
崔窈宁没接这个话茬。
大房里也有不少姨娘,有老实本分的,自然也有那种爱争风吃醋的,好在父亲不像二叔那般宠妾灭妻,倒没生过事端。
二房里的事,她不好插嘴。
崔萱郁气未平,不满地嘀咕着,崔窈宁扯了她一下,“走吧,别叫祖母等久了。”
崔萱不情愿的点点头。
晚菊面色不变,掀开帘子请她们进去。
屋里侍奉的丫鬟极有眼力见,瞧见两位姑娘进来,忙拿了软凳过来,上了热茶点心。
崔窈宁接过热茶抿了口,抬头扫了眼。
老夫人边上已坐着个美妇人,穿一身桃红撒花对襟长袄,约末三十左右的年纪,此刻正捻着锦帕垂泪,很是美貌。
见她们进来,裴姨娘侧过身子擦眼泪,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让两位姑娘见笑了。”
崔老夫人瞥她一眼,沉声敲打:“哭久了伤身,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不比从前,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