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玄苦笑摇头:‘是啊,那件事情之后,甄老爷子又气又怕,一病不起,很快便一命呜呼了。家里连着失踪了一个,死了一个,甄宅上下人心慌慌,不少家人害怕,找各种理由离开了甄宅。本来甄宅的人丁就不多,这一下,就更没有人了。渐渐的,都走*了,只剩下一个看门的老头。没想到,这老头过了两年,莫名其妙的就发疯了。这样一来,再没有人敢去那里住。甄家要卖这个宅院,出价已经很低了,却没有人买。于是啊,整个宅院就荒芜了。不过,倒是有一些大胆的小孩经常翻墙进去玩,说里面大热天的却非常的凉爽,特别是那个老太太失踪的那间房子,外面热气腾腾,里面却阴风阵阵。‘
沈伦也道:‘是啊,我听说,偷偷进去玩耍的小孩,回来都病倒了。得的寒症!--大热的天得的却是寒症,你想,那里面该有多冷啊。所以,老卢,你要是贪图凉快,那就去那里好了。保管你透心凉啊!‘
卢多逊也是喝多了,听了不由眼睛一瞪:‘吓唬我啊?青天白日的,有什么鬼?老子就不相信,--敢不敢?各位,咱们就去那里乘凉!‘
陈从信也喝大了,乐呵呵道:‘有什么不敢的!你们敢我就敢!青天白日的,那有怕鬼的道理!走走!‘
卢多逊一听人附和,顿时更是来劲,指着赵普和向拱道:‘你们两个老家伙,肯定不敢,行将就木的人,最是怕鬼!‘
向拱好色是有名的,自打吃饭喝酒,他的眼睛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旁边伺候的美貌侍女,听了这话,把眼一瞪,道:‘说什么呢?你!谁行将就木了?说的是你自己吧!老子还远远没有活够呢!天底下那麽多美女,老子还没有享受够呢。如何就死?‘
卢多逊哈哈大笑:‘正是你舍不得美女,所以就更怕死了,说罢,你要是怕鬼就不要去了,一个人在这里流着汗水扇着扇子看女人好了!‘
向拱其实是很怕鬼的,这会儿却不会承认,擦了一把汗水,看了一眼赵普:‘他去我就去!谁怕谁?‘
赵普笑了笑,道:‘我人长得瘦,我是不怕热的,在这里就挺好,不需要去鬼屋乘凉。‘
陈从信道:‘对卢多逊来说,他是要去乘凉,对我们来说,是比比谁的胆子大!左右无事,顺便看看这著名的鬼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去吧去吧!大伙都去!--赵老,你就别扫大家的兴致了!一起去吧!‘
赵普捻着胡须道:‘要说为了乘凉,我是没有兴趣的,要说是探秘,倒还不错。‘他慢慢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冷羿,道:‘冷兄弟,你说呢?去不去?‘
冷羿耸耸肩:‘我无所谓啊,不过大家难得聚在一起,组织一些活动,联络一下相互的感情,那倒是很不错的。等何况,象今日这样的鬼屋探险,就更加由刺激了。‘
卢多逊更是来了兴致,道:‘说的没错,赵普、向拱你们这两老鬼,这下子没得说的了吧?走吧!‘
向拱望着赵普。赵普道:‘怕什么?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怕的?去就去嘛!‘
沈伦哈哈大笑,吩咐仆从,去给那些夫人太太们说一下,他们要转移到鬼宅去乘凉吃酒。这次沈伦请的是夫妻,女眷都集中在内宅里了。
仆从们听说要去鬼屋,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可是又不敢说不去,只能硬着头皮挑着酒水吃食,正要出门,忽然,听得后面有人呼唤等等,真众人回头,却看见冷羿的三妾成珞嫙追了过来。
成珞婕本来跟那些大臣的妻妾在一起吃饭说话的,听说冷羿他们要去鬼屋,立即就赶了过来。
冷羿笑道:“你怎么来了?”
成珞嫙吃吃笑着道:“我听说鬼宅那里挺凉快,我正热得慌,跟你们一起去呗。”
向拱道:“不会吧?那可是鬼屋哦,你官人已经脸都白了,你也去,难道不害怕?”
成珞嫙笑吟吟的望着他:“要说胆子,别的我不知道,不敢乱说,我们家官人可是大胆得很。当年他在阴陵县城,查处了多少命案,那些哪一个不是血淋淋的死人?你们想用这种办法吓唬我官人,那是没用的。倒是你,向大人,听说鬼最喜欢吃胖子,你这样的胖子去,恐怕要好几个鬼来才能吃完呢!”
一时间,向拱的脸色有些变了,冷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拙荆开玩笑的,再说了,你不是说吗,青天白日的,不用害怕,就算有鬼,也不敢出来!”
“对对!”向拱点头,也不敢再跟成珞嫙争辩,生怕她冒出更吓人的话出来。
这个甄宅地处偏僻城墙脚下,一般说来,靠近城墙的,都是老百姓住,因为城墙冬天挡着太阳夏天挡着风,而且光线也不好,一旦打仗,城外敌人射来的火箭最先点着的就是靠近城墙的房子,而守城的官军抵御敌人需要拆除房子,使用滚木啥的,最先征用的也是靠近城墙的房子,所以,这一带的房子一般只有穷苦的百姓才居住,有钱人都是找地段好的,靠近皇宫的地段了。这甄老爷子也只是当过五代的翰林,是一个穷官,干了一辈子,也没有挣多少钱,至仕之后,拿出的积蓄,只够买城墙边的这处房舍,再东拼西凑的找了一些钱整修扩大了,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没想到,却是一处鬼宅。
他们乘坐马车,一直到了这城墙边的甄宅。
高高的城墙边上,高高的院墙,城墙是青砖修建的,院墙也是青砖,而且一样的都是长满了青苔,在院墙的顶上,还有青青的小草,在时不时的微风中轻轻的摇摆。
看守鬼宅的老汉已经发疯了,翻墙进去的孩子也病倒了,再没有人敢进去,所以,这鬼宅并没有人看守,是当地的里正不时的过来在大门外面看两眼。
一行人到了之后,卢多逊最是着急,抢先跑上台阶去,看见大门挂着一把铜锁,已经是锈迹斑斑。他便用耳朵贴在木门上往里探听,可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不过,从门缝倒是有丝丝的凉风传出,让人心旷神怡。
便是这一阵有些须的寒意的冷风,让热得吐舌头的卢多逊一下子看见了希望,着急地对沈伦道:“怎么进去?把门锁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