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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就在方子铭左右为难，犹豫不决的时候，下首位上的老者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老者面带微笑，微微颔首道：“主角终于莅临，请上座。”这句话老者说的如同春风拂面，但听在方子铭耳内确相当于晴天霹雳。

这时方子铭才注意到主位上空无一人，似乎专为他而留。方子铭心里直接来了句“让我在这场合坐主位？这不是等于把他直接架上火上烤吗！”

方子铭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秦沐川和那位眼镜男身上，见他们神色如常，这才确信这主位确实是给他留的。

虽然搞不清眼前这是个什么局，但方子铭却是清楚地意识到了一点，如今的他已经身在局中，无法独善其身。既然躲不掉，那就干脆把心一横，闭着眼睛闯一闯吧。

方子铭坐在主位上，内心的忐忑如同潮水般汹涌。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不安，仿佛自己的每一个微小动作都在众人的目光下被放大审视，“德薄而位尊”短短五个字已经道尽他此时尴尬与窘迫的心情。

屁股地下的椅子还没坐热，眼镜男递过来一个文件袋。方子铭没接，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眼镜男。眼镜男微微一笑，解释道：“上回在衙门里我说会给方先生你一个交代，这里面就是我给你的交代。”

知道是什么后，方子铭顺手接过文件袋。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页文件，拿出来粗略浏览了一番。文件上的内容并未让他的表情有太大波动，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文件是一份通告，内容涉及某捕快因收受贿赂、滥用职权，对公民实施刑讯逼供一事。通告中指出，该捕快的直属上司也因失察而负有连带责任。最终的处理结果是，涉事捕快被革职并追究刑事责任，判处六个月监禁，而其上司则受到系统内的严重警告，并在五年内禁止任何晋升。

这是一份官方正式通告，内容写得非常正式，里面夹杂了太多官方的语式。所以干脆精简一下，大概意思就是上面的那些内容。

上次在衙门里，方子铭以为眼镜男只是给他一个台阶下，他对眼镜男能否履行承诺并不抱太大希望。方子铭早已学会了只要对任何事情不抱希望，那就不会失望的处事哲学。如今，眼镜男属实让他感到了意外。

方子铭放下文件，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他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明白，在此刻，他并不需要发表任何意见。

方子铭不开口，自然有人会开口。说话的是下首老者，老人开口前，先是向身后的九姐示意了一下，后者会意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方子铭的面前。然后老者才对方子铭道：“上次几个小辈有眼无珠冒犯了方先生，老头子这里代他们几个给方先生赔罪了。这张卡里有100万，算是给方先生的汤药钱。”

看着面前的卡，方子铭没说要，也没说不要，他选择了沉默。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他不出声，自然就会有人会替他发声。

秦沐川一拍桌子，异常愤怒地道：“关汉升你手下人想强奸我姐，要是让他们成功了，把你这老身板拆了都不够赔。如今你就只想拿100万出来了结，你问我答不答应！”

果然和方子铭猜测的一样，下手位的这个老者真的是阳城道上的龙头关六爷。今天这里谈判的是秦家和关六爷。因为秦家身在仕途的身份，为了不落人把柄，所以把他拉过来当了个关键却又不怎么关键的中间人。

知道自己是个摆设后，方子铭索性就来个作壁上观，安安静静地看着事态发展。

要说这个关六爷是真能忍，他一个道上混了几十年的大哥大，被一个还在捕快学校里的毛头小子指着鼻子骂，居然连半点怒气都没有。

待秦沐川骂完，关六爷笑容不改地道：“既然方先生觉得在下诚意不够，那我名下有个KTV大唐夜色，可以过户给方先生。我身后这个义女是那儿的总经理至今单身，方先生大可一并收了。都是年轻男女，就算没爱，一起住上两年也就啥都有了。不知道方先生对在下的这个补偿是否满意？”

方子铭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当场憋死。虽然跟九姐这人接触不多只有两回，但他知道九姐这人并不好相处，一个在道上混成大姐大的女人，要是好相处那才见了鬼呢！不管六爷是不是故意在耍他，他都知道自己今天铁定是把九姐给得罪了。他现在都不敢往九姐的方向看，甚至连余光都不敢瞥向她。

眼镜男和秦沐川没出声，方子铭一脑门子汗。见对面无人答话，关六爷又继续道：“既然大唐夜色方先生你看不上，那老朽在市中心还有栋茶楼，哎！时代变了，现在没什么人喝茶了，一年下来茶楼也赚不了几个钱，不过那块地皮还多少值些钱，如果方先生不嫌弃，这个作为补偿如何？”

秦沐川和眼镜男依旧没吭声，就在关六爷想要继续开口往下说时。保持沉默的方子铭突然开口了，他只说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