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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迅速缩回了手,并且剧烈咳嗽起来。看来,她确实不用再说什么了。
贾琰见她咳的太厉害,忙起身给她拍背,林黛玉伸手一下拍开了他,等好不容易不咳了,饭也不吃了,用手帕擦了下嘴,直接起身走了。
林黛玉不认识路,就在夷县的各种长街小巷里乱走,遇到什么好玩的店面都进去逛一逛,贾琰叫她她也不理,只好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一个窄的只容人宽的符门,门头上挂着黑乌乌的一块门匾,什么字都没写,两边摆着蟾蜍古兽,顶上悬着一把桃木剑,林黛玉好奇的往里望了望,最终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因为窗户全用焚金纸糊着,屋里也是黑漆漆的,在正中间摆了一根胳臂粗的红烛,发出昏黄的光,烛光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身下坐着一张破旧的竹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前面还站了一个人,是个年约三十左右的妇人,不知道她问了什么,那老妇人便指着贾琰和林黛玉道:“等他们有了孩子,你的孩子也就来了。”
那妇人转身一看,只见身后是两位俊俏的公子,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随即透出绝望,她扑向老妇人,嘴里不住嚷嚷,都是些求求她想想办法让她有个孩子之类的。
原来这地方竟是给人算命求子的!林黛玉登时大窘,她忙慌着离开,可是待她走到门边时,却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回头一看,只见贾琰还在那里颇有兴趣的东看西看。
林黛玉咳了一声,贾琰无动于衷,她只好走到他身边偷偷拧了他一下,他才跟着她出门。
就这么走走停停的,两人竟一直玩到了夜色将黑之时。
中秋节有燃灯的习俗,放灯之人在月光纸上写下字放于花灯里面,再将其放到水面上,流向远方,寓意美好的祝福。
林黛玉其实已经很累很累了,她坚持到现在,无非就是想亲自放花灯。虽然今日严格来说不算中秋,不过她做事,只求个心意便罢。
她的母亲贾敏,是个明丽爽快的性子,在成亲生子很多年后,依旧保留着未出嫁时候的娇憨烂漫,母亲确实因为承担着生子的压力而烦恼,但也没有许多人以为的那样愁苦,她平日里仍是爱笑爱闹,即使在病重的最后一年,还拉着小小的她和父亲一起去放花灯。
月光皎洁,天清如水,林黛玉望着零零星星飘着花灯的河面,有些怔怔。
白日买的花灯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贾琰还要重新去买,他本来买了两个回来,准备他们两人一人放一个,没想到林黛玉却说不够。
“你放这么多做什么?是要把之前的都补上吗?”贾琰看着摆在地下的一溜五个花灯,有些纳闷,红色的柚皮雕刻着花草鸟虫等吉祥图案,中间放着红色的玻璃盏,串成一串真像糖葫芦。
林黛玉不理他,贾敏和林如海一个,外祖母一个,贾赦和邢夫人一个,她和他一个,还有刘媪媪托她放的一个,正好五个。
林黛玉从香袋里掏出笔,在月光纸上认真地写下寄思与祝福,贾琰特意看了一眼,在他和她的那盏花灯上,她写的是:
“窃予心于清水湄,深予情于桃花飞。
明靥应值白首护,鹊巢垒成幸于归。”
而这本是他在婚书上写给她的诗。
小小的红柚灯渐渐远去,在水面上投下摇摇晃晃的花影,清水河光连成一片,灿如星月,最是良辰美景。
贾琰走到林黛玉跟前,轻声问,“你累了吗?我们去那边歇息。”他指向几十步开外的一棵杜仲树。
林黛玉了了一件心事,听他如此说,也没多想,随意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谁料刚走到树下,就被他拉住了手腕,林黛玉思绪还没拉回来,反应慢了几拍,等她回过神儿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抵到了树干上。
“不……”
不过才出口一个字,唇就被堵上了。
这条河岸是夷县最繁华的一条河岸,但因为中秋十六之故,人们大多在自己家里团圆,出来玩的人倒不多,但也只是比平常少了一些。
比如隔着一条河岸,也能听到小摊主“花腰茶”的叫卖之声。好在有夜色和枝干做遮掩,不仔细看的话没人会注意到。
两个人脸贴着脸,唇挨着唇,身子挨着身子,呼吸拂面,皆是滚烫无比,林黛玉因为怕引出动静,也不敢有大的动作,因而只是小小的挣扎,没想到却越发纵了他为所欲为。
他从她的唇亲到她小巧的下颌,躲闪之间,她离了他寸许,但也不过转瞬,他就又将她搂抱进怀里,他轻琢了一下她的脸颊,低声道,“跟你打个商量,我再亲一会儿好么?”
林黛玉一次次的被他震惊,而不知是不是习惯他的无耻了,听到他的话,她竟是好笑多过了羞恼,“你净记得这些,原来大道理都是讲给别人听的么?我还没问你,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的理想么,”贾琰笑一笑,满脸诚恳,趁她不注意又亲她一下,“就是日夜厮磨在我的卿卿表妹之侧,宝之珍之,爱之重之,呵寒吹暑,慰泣温席。果然如此,则此生足矣!”
这一番娓娓道来,实在把林黛玉腻歪的不轻,她啐他,“放屁!你不是说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太和殿么,可是到晚上就活打了嘴?”
贾琰一顿,不防她还记得这话,一时被她噎了一下,但很快就转而笑道,“我都想不行吗?理想,志愿,夙愿,心愿,连词都有这么多,谁定的我只能有一个理想了?”
“专来哄我罢!”林黛玉也不是认真和他争辩,只是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好玩,才装作恼了的样子哼了一声。